几天后,便是十月的连续假期。
四人早已约好了在第一天前往猫空逛逛。
向曜云自从染了一头浅棕色的头发,就像玩电脑游戏升级装备一般,除了酷炫以外,各方面的能力值皆翻倍,成日满面春风,走路也几乎快哼起歌来。
但为此感到最快乐的人竟然是叶棋安,毕竟在那之前,他可是小圈圈里唯一染发的人。
「染发万岁!」叶棋安欢呼道,并和向曜云连蹦带跳地走在最前面。
两人就像是脱韁的野马,无论是见了什么花草树木风景,都要停下来拍张照片。
剩下的柳书镜和萧律江则是并肩走在后面,替那两人背着背包。
萧律江说:「叶棋安昨天几点睡的?」
柳书镜扬起下巴、想了一下,语带保留地说:「我五点半起床去晨跑的时候他还醒着,可能六点?」
「那他早上八点竟然能爬得起来。」萧律江是个凌晨一点以前就会阵亡的人,完全无法想像每天接近清晨才睡觉的叶棋安是怎么活下去的。
「叫他起床需要点手段。」柳书镜举起自己的拳头。
萧律江斜眼看着柳书镜,有些不以为意:「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挺诚实的。」说完还扯了一下柳书镜手里那个叶棋安的背包。
柳书镜瞪了眼萧律江,岔开话题:「你不是说有一个重要报告的缴交期限是明天吗?亏你还能放下心出来玩。」
萧律江冷哼一声,说:「我昨天就交了。」
柳书镜笑了出来,直摇头道:「难怪,真有萧律江的风格。」还顺便为他拍拍手。
「律江——!」已经不知道闪去哪的向曜云忽然跑回萧律江的面前,把自己的手机画面推到他的面前。
向曜云一脸兴奋:「你快看,棋安拍的这张好好看!」
萧律江接过手机,连带柳书镜也凑过来看。
照片中,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向曜云轻轻靠在栏杆上、一手插进口袋,背后是一片点点金黄的鲁冰花。
柳书镜对向曜云比了一个大拇指,说道:「帅哦。」
一直站在向曜云背后的叶棋安听见柳书镜的话,便飞过去拉着他的衣角、指指自己,希望他这个摄影师也能获得称讚。
但事与愿违,柳书镜挽起叶棋安的手臂,也不顾他的惊慌,一边拖着他走一边说:「这么会拍?顺便帮我拍一下。」
萧律江把手机还给向曜云,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如镜,说道:「本人比较好看吧。」
向曜云顿时呆住了。
萧律江似是没察觉到异状,继续说:「你真的挺适合染浅棕色的。」说完,便向柳书镜他们的方向走去。
向曜云看着萧律江的背影,把手中的手机越握越紧。
一阵清风袭来,瑟瑟地掠过地面,捲起片片落叶,吹得路树沙沙作响。
秋天的山上有些凉,但他的心里却添了一丝暖意。
见向曜云还杵在原地,萧律江又折返回来,提醒他:「走囉。」
向曜云赶忙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跟上其他人。
萧律江注意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刻意放慢了脚步,与柳书镜及叶棋安拉出一段距离,放低音量说道:「午餐的话,书镜已经有订位了。你需要打个电话吗?」
向曜云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闷闷地应了声:「嗯。」
萧律江停下脚步,走到步道旁的长椅上坐下,拍拍自己的左边位子,说:「反正就让他们逛他们的,我们可以在这里等。」
「谢谢。」
萧律江顾虑向曜云的心情,刻意侧过身去滑手机。
某次向曜云打电话的时候,萧律江无意间听到向曜云叫了对方一声妈妈。
儘管萧律江也是偶尔会打电话给远在南部的爸爸,但他还没有见过有人照三餐打给父母的。
当然,他不排除是自己见识短浅,谁又会知道天底下的家庭各个是什么样子呢?
只是每次看向曜云打电话时,那畏首畏尾、意志消沉的样子,他总是感到很难受。
十分鐘后,向曜云终于讲完电话,两人又併肩同行,快步追上已然走远的柳书镜与叶棋安。
路上,萧律江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如果有什么想诉苦的,可以告诉我。」
向曜云心底一惊,迟疑了一会,缓缓说道:「可以吗?」
「嗯。」萧律江用着坚定的语气,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斩钉截铁:「因为我们是朋友。」
「谢谢。」向曜云忽然觉得心底有一个角落被填满了。
四人在猫空的一家观景餐厅用餐,他们的座位靠窗,能够透过窗户欣赏山景。
叶棋安感慨道:「台北真的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呢,依山傍海的。」
柳书镜无情吐槽:「傍海的是新北市吧。」闻言,叶棋安嘖了一声。
向曜云忽然想起新生盃篮球赛一事,听队友说叶棋安所在的会计系也没能打到决赛,便问叶棋安:「你后来有参加系篮球队吗?」
叶棋安回答:「没有,我那时候只是被找去帮忙的。我对打篮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况且我还有参加社团,如果还去打球可能会太忙。」
这次轮到萧律江吐槽:「你到底都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