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鹿估计是其一。
她失忆的事儿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桃子和她说,碰见别人认识她她却不认得的人,高傲地扬起下巴,高冷地看对方一眼就行。
这是她以前的行事风格,满脸写着我美我有钱我娇气还骄纵你不服就给我忍着的表情。
梓鹿自认自己念高中那会儿,还只是个脾气比较好的千金大小姐,不至于这么骄纵待人,估摸着是上大学后,外公给自己撑腰,婚后,秦家给自己长脸后,带来的性格膨胀。
梓鹿扬起下巴,睨着她。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目光从她手里的烟盒又落在她的脸上,最后吐出一口气,带着“你也有今天”的表情,说:“你的如意算盘最后还是落空了。”
她又说:“你打我的那两巴掌,我总有一天会还回去。”
梓鹿听桃子说了,她是输人也不输阵的风格。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排场肯定得有。
“……你是哪位?”她用不以为意的目光看着她。
“你……”她咬咬牙,说:“我是高媛。”
哦,不就是昨天她刚和桃子提起来的人吗?
她缓缓地打量了下眼前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和记忆里的高媛相差甚远,不由真心感慨了句:“你这些年经历了不少坎坷吧,都不好好保养了吗?”
“你和秦礼初离婚了,你以为我还怕你吗?”她咬牙切齿地说。
梓鹿说:“我又不是走麻雀变凤凰路线的人,和秦礼初离婚了,我还是凤凰,你该怕我的还是要怕的。”
高媛被怼得哑口无言。
也是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拿走了梓鹿捏在手心里的几个烟盒,声音不咸不淡地说:“我前妻和我离婚了,也仍旧在我秦家护短的范围之内,希望高小姐注意你的言辞,也别指望能打回去,你动她一根头发,我有不计其数的方式让你离开北京。”
高媛愕然:“她打我就可以?”
秦礼初说:“她不是贸然动手的人,如果你让她贸然动手,就是你干了不可饶恕的事。与其质问她打人,不如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
高媛刚刚还是只是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会儿听到这种打人无错还得反省自己哪儿做错的言论,气得胸口的心脏乱跳。
她还想说什么,又听秦礼初的直男言论:“她说的没错,你该好好保养了,免得心胸狭窄,相由心生。”
高媛被气走了。
梓鹿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秦礼初,问:“你怎么在这儿?”
秦礼初说:“商务晚宴。”
梓鹿“哦”了声,问:“你也认识她?”
“不认识,但她想打你不行,我秦家要脸。”
梓鹿不由笑道:“你要是有十个前妻,你秦家得维持多少人的脸面?”
秦礼初一板一眼地说:“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不可能有十个前妻,我目前只有一个前妻,就是你。”
梓鹿也只是开玩笑说一句,她指着烟盒:“给我,我老板要的。”
秦礼初问:“易深要的?”
“对。”
秦礼初给回了她,又一路目睹着她把烟给了林易深,陪在他身边笑意盈盈。
他无声收回目光。
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梓鹿眼巴巴地等着林易深送自己回去,未料林易深见着秦礼初,朝他挥挥手,对梓鹿说:“初哥来了正好,杏花公馆和你顺路,让初哥送你回去,我也放心了。”
梓鹿疯狂地给秦礼初眨眼。
秦礼初仿若未见,对林易深说:“也行。”
林易深和两人挥挥手,说:“走了。”
只剩两人的时候,梓鹿就想拿脚底的高跟鞋敲秦礼初的脑袋,她说:“你没看懂我的暗示吗?你刚刚就应该拒绝易深哥哥的提议,说你有事,再顺理成章地给我们俩制造机会。你以前撮合过别人吗?没有单独的相处机会,易深哥哥要怎么喜欢我!”
梓鹿叹了口气,又说:“算了,知道你钢铁巨直,下次能要是再有这样的机会,你得拒绝易深哥哥的要求,知道吗?”
“嗯,知道了。”
他应的这一声听起来有些乖巧。
梓鹿不由看了他一眼。
他挪开目光,说:“我去取车,你……”他本想说你等我,可是“等我”两个字,就像是魔障了一样,秦礼初迟迟说不出口。
他不想再让梓鹿等他。
他改了口:“我让门童把车开过来。”
梓鹿没在意他的停顿,还沉浸在没法让林易深送她回去的遗憾之中,随口应了声。直到上了车后,梓鹿也仍旧沉浸在这种遗憾之中。
她昨晚想着今天能和易深哥哥出席晚宴,说不定还要参加应酬,喝点酒,到时候不管是她送他回去,还是她送她,都有大把的发展机会。
万万没想到中途跑出一个截胡的,她的所有美好幻想都没了。
她怨念地看了眼秦礼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