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压力大——阿少:我明明是未遂好不好;一航:啊……对不起;小枫:男人出去闯,脑袋本来就别裤腰带上!不过你为我担心老子很高兴;小俊:……嗯?我也算?可是最近没把赃物带回去啊!爬窗台要签名的书迷也收敛了很多……
然后被活饿了一天——路遥:是我的疏忽……
而且空腹喝烈酒,外加吃了强酸食物——柠檬半只,接下来破处、表白、父母突然出现、弟弟发飙、平衡打破……短时间内高潮迭起,刺激不断,连续打击!体质一向算不上健壮的某人某条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一看宝贝儿子推金山倒玉柱(一直很想用用这句话)轰然卧病了,木文君老爸老妈一个电话就搬来了个国际级的外科医师给木文君主刀!专家降临,蓬荜生辉,连院长都对某病号和颜悦色了很多……至于为何穷困潦倒的木文君父母会认识这等人物,据不可靠传说,三人是在某次海啸中结识,同甘共苦,过命之交……
木文君第一次发现某对夫妇不可小觑哇不可小觑……
专家就是不一样,何况是这种一般性的小手术,本来问题也不大,做个胃镜,或者ERCP就完全可以了,木文君躺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
医药费自然有财大气粗的某人付。
经此一劫,木文君想通了一件事:
当代社会,十分复杂,天灾人祸,生老病死……这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挂了,所以活着的时候不能亏待自己!
于是不想再独自烦恼的木文君跟轮番来照顾的三个人都摊了牌。
那天木文君坐在床上,袖子挽上去露出修长的手臂,左手拿着《教育心理学》右手举着苹果,一边啃一对边上两个弟弟甩出一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死心吧。”
然后咔嚓一声咬在苹果上,脆生!
一航正在仔细的给木文君削下一个苹果,听到这句话,漂亮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小小的刀刃划过一道光,很凉。
阿少正靠在椅背上打盹,头上蒙着一本《六级词汇》,两条长腿交叠着架在床上,听到这句话,抬起手缓缓地拉下书,露出一双含着怒气的眼睛,低声道:“喜欢的人……是木枫?”
木文君摇头。
一航低着头,盯着木文君高高卷起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臂,那个名字在他心里翻腾了好几遍,终究没有冲出口……深呼吸一下,一航尽量平稳了口气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
“随便你,”木文君不为所动,扬手扔了苹果核,“但你们记住了,我的家里只有我的弟弟能住,谁逾越了这个身份,对不住您了,请立马走人!”
“只是弟弟……”阿少咬牙,“上次你也这么说……就因为是弟弟?我看你骨子里跟那些老头子都是一个样!就是希望我们老老实实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你才省心吧?!”
木文君合上书,点头:“从家长的立场上来说,没错。”
阿少恼火的扔了书,唰的站起来!朝木文君点点头:“好,如你所愿!”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摔门离去!声音太大惹得走廊上经过的护士斥责了几声……
一航放下苹果,两手交握,目光清澈的盯着木文君:“小君,你讨厌我么?”
木文君摇头,想想又补上一句:“如果你再对我做那天的事就讨厌。”
一航笑起来,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就算暂时只能做弟弟。”
木文君没吱声,房间里安静下来。
就在木文君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航忽然问道:“小君,如果我和秦守都落水了,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哪个?”
木文君想了想,在一航有点紧张的眼神下慢慢开口:“救你……反正秦守会有一大堆手下争先恐后的救他。”然后望着一航严肃了脸色,“但这个答案什么也说明不了,就算我救你,也只是因为你是我家人。”
一航心中苦笑:真是直白得毫不留情啊!小君,如果是从前的你,绝对不会挑明后面的话,已经不想再维持暧昧的平衡了么……
“就算这样,”一航垂下眼睛,温柔的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木文君,“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救的人,是我。”
木文君接过苹果慢慢啃,房间重新陷入一片白色的沉静中……
秦守在木文君住院期间没怎么出现,是被一航和阿少挡了还是太忙,木文君不知道。不来也好,木文君现在也不想看到他的脸,不完全是因为那天晚上他用强的事——木文君没有那么别别扭扭的处子情节,但毕竟火气还在,也不能轻饶了那厮!
比起真正的父亲,木文君从秦守那里得到的关怀可能更多,这种关系亦师亦友亦父……牵绊多未必就是件好事,因为这些亦师亦友亦父的感情并非单纯的正向相加,更有可能是相互抵触……
从前不愿去深思,但现在木文君已经决定不再逃避,所以只能正面面对两人间错综复杂的感情。这感情有依赖,有认同,有敬佩,有畏惧,也有惯性……最后一点最为可怕,木文君可不想因为“习惯了”就轻易接受一个男人。要知道,这个理由往往会在很多年以后带来日复一日的后悔……
时间飞逝。
木文君出院。
阿少搬出去住,一航留了下来,并以精湛华丽的厨艺迅速收服了某人……的胃。
小俊新接了一笔大买卖,去法国琢磨毕加索的两幅名画去了。
木文君辞了翻译公司的职务。把辞职信拍在经理桌子上的时候,经理先是涎着脸谄笑着挽留,后是无可奈何的给Boss打了个电话,然后那脸色立马就变了,最后冷着眼收了辞职信就挥挥手放木文君走人。
木文君赋闲在家月余,最后仗着职业同传的经历在“新X方”当了讲师,每天面对一群群年轻跳脱的生命,连带着木文君本人也觉得世界充满了希望。把烦恼溺死在学习中,反倒畅快了不少!
秦守一直没露面,电话不断但木文君一个都没接,最后索性换了电话卡。木文君家四周安插的秦守的人也陆陆续续撤了。
木文君父母不知道又受哪个牛掰友人的邀请,飞去了西班牙。木文君去机场送行的那天,与帮忙拎着行李的秦守不期而遇……
木文君透过机场的大玻璃看到秦守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消瘦了,但显得更加干练,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出整一精英气质!偶尔举手投足间露出几丝生意人特有的疲惫,更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风韵……可木文君心里明白,丫就一衣冠禽兽!
于是木文君退后一步,礼貌的点头:“老总,这段时间家父家母一直叨扰,让您破费了。”
秦守微笑,看不够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天里衣着单薄的木文君,慢慢道:“没关系,你来还就好了。”
木文君又退了一步:“最近手头紧,先欠着吧。”
秦守勾起嘴角:“最好不要,我可是专业放高利贷的,钱压钱,利滚利,搞不好要你用一辈子来还。”
木文君想说什么的抬头,却忽然闯进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中!那里面的感情太浓,化不开,冲不破,本来想说的话在这样的目光下只剩下无力和浅薄。
因此木文君什么也没说……
这年夏初的时候,一航拿到了交换留学生的推荐名额,而阿少交了女朋友。
那是一个有点闷热的黄昏,木文君正在带一个精品口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