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有点不安,莫名其妙的。
顾轻舟和司行霈吃了饭,就起身下山了。出门之前,他们看到了旁边回廊上的石师长,那人还冲他们微笑。
司行霈微微蹙眉,做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然后就下山了。
他们的确跟军政府没关系。
司行霈的态度,也是在告诉石师座,他连跟军政府打交道的心思都没有,故而他不会广结人脉。
当然,司行霈的傲慢无力,显出他毫无教养,让石师座更加放心了。
悬在心中的那口气,终于舒了出来,石师座哼了小曲,回去泡温泉了。
下山时,就有山上的脚力夫抬架子,赚取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
顾轻舟就上了一架,照顾脚力夫的生意,也免了自己下山之累。
司行霈也很大爷的享受,坐在竹椅上被人抬下山。
他给了一大笔赏钱,那些脚力夫感激不已。
“司行霈,你昨天说荒岛......”顾轻舟笑道,“你真想去荒岛度日啊?”
一提到这个,司行霈就很兴奋。
“......带八百亲兵,二百作坊的手艺人、两百农人,把荒岛上的野人都积聚起来。不过十年的光阴,就是一处富饶美丽的岛屿。
那是我们的,彻彻底底的,不沾染先人的痕迹。我们的国土,我们的天下,也是留给孩子的万世基业。”司行霈道。
顾轻舟道:“等天下太平了,治理这么一个庞大的国家,更有挑战性,你为何非要走?”
“太平?”司行霈眯了眯眼睛。
他到了这一刻,有点悲观,“轻舟,统一了未必就能太平。我适合开疆扩土,不适合守成,到时候的杀戮,惊心动魄。”
顾轻舟微愣。
司行霈摸了下她的脑袋,说:“见好就收,轻舟,这才是上上之道。”
同时,他又说,“开辟新的岛屿,将来也是国家的后备力量,难道不好吗?”
“可很快就要是飞机大炮的天下,穷困的岛屿是没有活路的。飞机几天就能赶到的地方,没有净土。”顾轻舟说。
司行霈沉吟了下。
一切都要重新规划。
他握紧了方向盘。
“司行霈,你从前说想去苏州隐居,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顾轻舟问他。
“最近。”他道。
司行霈告诉顾轻舟,他之所以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的计划越是推进,他越是知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裁军喊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如今统一了就能集权?
这是做梦!
接下来的浩战,是漫长而血腥的,司行霈似乎看不到头。
他从小就盼望着自己的百姓能在和平的环境里生存,孩子们的家园没有炮火洗礼,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避免。
当司行霈发现,短暂的和平不可能迎来真正的曙光时,他就知道炮火是无法避免的,非要去阻止,也是违背发展,和保皇党一样倒行逆施。
司行霈不想阻拦滚滚前进的时代车轮。
他渴望和平,但是要经过无数血腥之后,甚至还要无穷无尽的权力争夺,他突然就乏味了。
一个人,无法挑起整个时代的进步,而司行霈并非合格的领导者,他这个人太过于任性。
政治的妥协和隐忍,不适合他。
“轻舟,我突然看透了很多。”司行霈笑道,“我一直告诉你,不要做违背时代进程的事。你不要做,我也不会做。”
顾轻舟嗯了声。
司行霈继续道:“所以,我们去过我们曾经计划的好日子。我带着你,去一对野人夫妻!”
顾轻舟倏然心中微动。
她笑了起来:“这么一想,我也很期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