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拎起背包往肩上一甩,走出教室。
“假装什么很好学生啊,真是的!”被她甩下的女生一脸悻悻。
“历史作业还是抄我的呢,搜抗战历史装什么样子!”
宁舒英并不知道“好姐妹”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她也并不在意。
——她只是慢吞吞地走在别墅区绿化极好的便道上,走出一种优哉游哉、满不在乎的“气势”来。
反正不能让那女人看出来,她是因为她今天回国才提前回家的!
绝不!!!
自己在心中预演了各种场景,默默排练好了不卑不亢、高冷淡然的神情和语气,宁舒英终于走到了自家房子门口。
然后一愣。
田姨拿着剪刀出来,在花圃里剪了几枝花,直起身来不经意地一瞥,这才看见正站在大门口走神的宁舒英,赶紧过去开门。
“舒英,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从宁舒英读了初中,回家的时间那是越来越晚,原先她上下学是有家里的司机接送的,她愤恨这种不自由,跟宁馥提过两次,宁馥就很干脆地把司机撤掉了。
不像那些事无巨细地操心着自己孩子衣食住行的家长,宁馥可没准备参详什么育儿指南和培养手册。
至于宁舒英每天怎么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也根本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
只要“宁舒英”这个家中养女的符号没有死、没有消失、没有干出有辱门楣的事情就行了。
宁舒英也一样。
她早就在为搬出宁家悄悄存钱,只等十八岁远走高飞。
对于那个名义上的母亲今天去那艘游艇上度假,明天去那个酒会上交际,她也根本没有想要了解的欲望。
可以说,这“母女”二人,从来就没怎么在意过对方的行踪。
然而下一刻,田姨就从宁舒英口中,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问句——
“宁馥人呢?她怎么没回来?”
在田姨逐渐瞪大的,透着惊讶的眼睛里,宁舒英看到了自己脸上无法掩盖的局促。
她暗自磨了磨牙,扭头就走。
田姨欢天喜地地追在后头。
“说了多少遍了,这孩子,不许对你妈妈直呼其名。”
她又道:“宁总今天的飞机,说是因为那边的天气要延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怪不得今天早早就回来了。
怪不得回来不进门,站在大门口张望,原来是没看见她妈的车,心里头正失落呢!
田姨美滋滋地想——
这天底下,哪有成仇的娘俩呀!
宁舒英快步甩开絮叨不停的田姨,恨不得一头撞死。
结果一进屋子,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才想起似乎、好像、大概还有补课这一回事。
宁舒英往沙发上一坐,半分好脸色没有,“我今天没有心情,你请回吧。”
邓蔚卓却是早料到了她的反应,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顿了顿,道:“她将你的学习成绩交托给我,我就要完成我的工作。学习原本就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并不是非要在你兴高采烈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的。”
宁舒英:“你——!”
好一个巧言令色,好一个巧舌如簧!
宁舒英怒极,反而冷笑道:“你在宁馥面前,可不是这幅样子吧!”
邓蔚卓面色坦然,“当然。”
宁舒英气的手抖。
狐狸精!
邓蔚卓却不等她再说话,直接打开了习题册,“在她回来之前,这几道题重新过一遍应该是来得及的。”
邓蔚卓满意地看着刚刚还要跳脚的宁舒英,竟真的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到了习题上。
就仿佛“宁馥”这两个字有某种魔力,能让宁舒英这个叛逆得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那个猜测,再次从他心中浮起。
应付走来送水果的田姨,邓蔚卓用漫不经心的口气突然道:“昨天晚上进她的卧室,你去做什么了?”
宁舒英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她按下怦怦乱跳的心脏,看了邓蔚卓一眼,又迅速地避过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