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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2 / 2)

华溪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拉伸一下筋骨,提起架势就跑出了院门。

张氏推开房门只看见华溪跑走的残影,回头去问刘氏,刘氏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张氏只能作罢,进了华溪睡觉的屋子,把床褥整理好,再抱走他换下来的衣裳放进洗衣盆里。接着去了柴房,整理小儿子的房间,没有可洗的衣服便空着手走了出来。

马庆儿扛着柴禾回来,看见了盆里的衣服,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难受,就别开眼去了后院,把柴禾整齐的堆好。烧的柴禾还够用好几天,不用急着劈。

他先把晾了一晚上的草药小心的收了起来,分门别类的放进筐里,这会儿脸上才有了一点笑容。

马庆,马庆!

正在高兴着,突然听见华溪的喊声,马庆儿脸上的笑容唰地没了。

跟催命鬼似的。

马庆儿走到前院,一眼就看见大汗淋漓的华溪,愣住了。

这是被谁追着喊打喊杀了吗?

华溪等气喘匀了,才一屁股坐上了凳子,给我做几个沙袋,可以绑在手腕上和腿上的。

你又要干什么?

练力气。华溪抹了把脸,长发都黏在了脸上,难受的不是一星半点,能剪了就好了。

华溪一脸嫌弃的抓起了头发,使劲想了想脑中的信息,大昌王朝好像没有哪条规定不能剪发的,那他还留着干什么?

想到就做,丢下一脸不解的马庆儿,飞身窜到灶间,找到了张氏。一说要剪头发,还要剪耳根处,张氏第一次非常坚定的拒绝了华溪的意思。

可张氏哪能拗得过华溪,华溪也不介意灶间里的剪刀是干嘛用的,拿起了剪子,给自己剪了个齐肩发,顿时清爽了。

而张氏捧着被剪掉的长发,老泪纵横的念叨着对不起小姐之类的话,哭的那个伤心。

华溪此举确实有点惊世骇俗,不是出家,不是得了癞痢,没人会剪头发,即便是剪也是修剪一下发梢,不会让头发长太长了。

华溪倒好,就没有犹豫的,对自己的头发是真狠,尤其剪完之后会笑得一脸舒坦的人,只怕世上只有他一人了。

华溪见不得别人哭,又不怎么会劝人,索性拐了震惊不已的马庆儿躲清静去了。今天还有一堆事呢,等他回来再说了。

天气越来越热,长发就是个累赘,现在,华溪时不时晃一下脑袋感受到后脑勺上的那个半马尾,心情无比愉悦,要他说,他都剪完了。

马庆儿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华溪,他感觉自己又要重新认识他了。一天天的,不整点幺蛾子,他觉得都不配那句少爷。花样咋就那么多呢。

谁轻松谁知道,华溪才不会跟马庆儿解释那么多,今天主要把药卖了,再看看能不能把那些少爷们欠的银子讨回来。但以他的估计,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酒囊饭袋都是一个尿性,欠钱的永远是大爷。

所以任何什么时候,不去做要钱的人,掐死在根源,一律不借就完事了。

两人心思各异的走到京城,华溪那一头扎眼的短发,霎时引起了很多人的侧目,纷纷暗地里指手画脚。认出是华溪的,无比用手指指着脑袋,那意思好像是说,这位少爷脑子八成是进虫子了,傻得不轻啊。

华溪大大方方任人观看,他不在意,马庆儿便只能硬着头厚着脸皮的当个聋子瞎子。

京城的药铺遍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华家的药铺在东边,死对头在对门。

华溪没分析太久,看了眼华家的药铺,便转身踏进了对面的许家药铺。

不管是奚落也好,冷眼也罢,华溪统统视而不见,一拍柜面,我是来卖药的,收不收一句话,不收我走人。

马庆儿猛咽口水,大气都没敢出一下,这一刻,他是真心佩服华溪的胆识和勇气,换了他,他早就站不住脚,拔腿跑了。

曾风光无限的溪少已经沦落到靠卖药为生了吗?真是可怜啊。许家的大公子,也是许家未来掌舵人,他如同画里的白面贵公子一般,从后宅踏进大堂,话虽是嘲讽,可看向华溪的眼神里解恨居多,但眼底里划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惊艳。

境遇变了,人也跟大变样了?此时的华溪没了那一头顺滑的情丝,只有齐肩的短发,给人一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感觉,人更为亮眼了。

说好的落魄呢?说好的萎靡不振呢?都在哪儿呢?

华溪大概能理解许大公子此时的心情,因为他曾经向原身表达过想要娶原身的意思,可原身嫌弃他长的比自己还白净,没有男子汉气概,开口就毫不委婉的拒绝了。

换了他自己,八成看到曾经撅了自己的人沦落到这个地步,绝对比许大公子的嘴巴还毒。

还行吧,以前靠父母,现在靠自己,别提多有乐趣了。怎么样,到底收不收?不收我去别家卖了。华溪一开口就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明媚的五官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容,仿佛两人之间就从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一样。

没有看到期待中的模样,反而有点被气到了怎么办?许大公子暗暗的磨了下后槽牙,冷笑道:你那位带你如亲生一般的好娘亲,怕你不知人间疾苦,特意授意京城内所有的药铺都不得接收你提供的任何物品

没等许大公子将话说完,华溪明显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想要滔滔不绝的话,既然你们许家不惧任何威胁,还跟我啰嗦什么,赶紧的,我还有别的事。是谁主事?来看看我要卖的药材。

第15章

筐里有蒲公英、益母草、薄荷叶以及夏枯草,都被洗去了泥沙,干干净净的呈现在大家面前。

药铺的主事人虽是特意瞧了一眼,确实是药铺需要的药材,可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他们家的大公子,他一句不收,他们是万万不敢出手的。

许大公子从没有一次被人憋住了话,他要是赌气说不收,那他许家岂不是怕了华家,可他收了,又便宜了华溪,真真是恨不得从华溪的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他怎么变的这么能言善辩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个进退不得的地步的?

许大公子沉默着,其他人更不敢吭声。

华溪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这么欺负一个小青年,有点不地道,但现在的境地不允许他厚道。虽然不耐烦李大公子的墨迹劲,但他也不想就为了卖这么点草药东跑西颠的,累不累。

许大公子心里是百般个不愿意,可华家和华溪一人相比,自然是前者占的比重更大。换了以前,华溪早就气哼哼的拂袖而去了,哪会如此厚着脸皮,硬要在这里和他耗着。最终,许大公子生了闷气的发了话,眼不见为净的一甩袖子回了内堂。

草药没经过最后一道晾晒的处理,价钱要低一些,管事很公正,没有因为对方是华溪,就故意压价,最后,卖得几样草药到手五百文钱。想到以后可以多一个进项,喜得马庆儿翘起来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直到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茶楼,马庆儿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这还没赚到几个钱,就又想着来享乐吗?尤其是当他看见华溪随手丢给跑堂小二几个铜钱后,他的眼里再没了光彩,盯着华溪的后背,他只想到了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刚才小二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人赶出去,得了赏钱后再没了迟疑,鞍前马后的好不谄媚,就差改口喊爹了。

秦家少爷他们几个可来了?

小二忙不迭的点头,他们也是刚来,还在天字二号房,溪少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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