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还不明显,今年,许是阿娘的道又精进了。
没人知道琴姬的道修到何种程度,只是越来越少的人敢正视那双杏眸。
不可直视,不可冒犯。
这就是众人对她的普遍认知。
琴姬爱怜地抚摸女儿的小耳朵:阿灼也变得没以往暴躁了。
没那么暴躁,说明对本源的掌控力增强了。
昼星灼弯眉笑成星星眼:孩儿是爹娘的骨肉,自要努力配得上这尊贵的名分。
她乃长烨之女,长烨诞生于星河,总有一日,她会和爹娘回返星河,重掌属于她们的荣耀。
这是她生来就明悟的事。
是刻在血液里的本能。
去喊你阿姐,咱们一家人一起出去玩。
孩儿这就去喊阿姐。昼星灼笑嘻嘻地离开娘亲的怀抱,小短腿迈开,眨眼没了踪影。
风风火火的,可真是活力十足。
琴姬往铜镜看了一眼,确认自己发型未乱,由花红柳绿搀扶着出了门。
阿姐!阿姐!
昼星灼去阿姐的屋里不像是去爹娘的房间,没那么多讲究,她推开门直接往里面闯。
昼星棠年纪大了,不爱睡懒觉,这会已经梳洗好在窗前看了两页书,还没到用早饭的时辰,得知要去春游,她放下书卷:好呀。
三年前她大病一场,身子伤了元气,一年又一年老去,养颜丹虽然可以改变人的面容使之看起来保持年轻,可人哪有不老的?
即便皮囊不老,心也会疲惫。昼星棠自认不是阿爹那等人物,她的心终究太小,装不下太多的生离死别。
她面色泛白,近两年身体每况愈下,格外珍惜和家人每一次的相处。
春三月,昼家马车出行,昼家带领妻女踏青野炊。
这时节空气还存着丝丝的凉意,春风吹过,那份凉意又会慢慢消弭,转而在花香里沾染春天的温度,一点点的渗透到人心去。
琴姬摘了一支开得最好的桃花斜斜别在昼景衣襟。
上一世她们还是契约夫妻的最开始,堂堂的昼家主逢场作戏也做过在胸前的衣襟别一支花取悦小姑娘的事。
好看吗?昼景问道。
好看。琴姬食指勾着她的小拇指,撒娇地摇了摇:知错了吗?
这问的自然是昨夜之事。
昼景俏脸微囧,小声讨饶:娇妻美眷,情.欲如火,难免有犯浑的时候,舟舟原谅我?
她先夸了琴姬一顿,再承认自己混账,经过一夜的冷静和想念,琴姬心里早不气她胡闹,恩人在她孕后连吃奶的事都不放过,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爱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哪还容得选?
夫妻几年,她也习惯了。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事算是翻篇。
今晚我来服侍你。她快速丢下一句话,红着脸走开。
昼景慢吞吞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看她妙曼的背影,小脸在阳光照耀下倏尔绽开笑。
不愧是她的舟舟啊。
在这事上倒是实诚。
她快步追上去,和琴姬并肩而行:你拿我来修道,什么时候要我见识见识你的道?
琴姬瞥她:七情之内,恩人想见识哪个?
你说哪个?
哼,色.欲熏心。
昼景从来不是脸皮薄的狐妖,她该脸皮厚的时候比谁都厚,挠挠脸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好嘛。
她在外面口无遮拦,即便外人听见了约莫也不会想到那事上去,琴姬还是被她羞得心口一烫:好,我知道了。
你答应了?
琴姬喉咙一噎:有你缠着,答不答应,还不都是早晚的么?
欲.海泛舟,和心上人感悟其中极致之欢,也在情理之中。
白日赏够了春景,入夜看不尽春.色。当晚,昼景迷失在娇妻的道中,流连忘返,心神驰骋,恨不能这夜多几宿漫长。
恩人?琴姬搂着她,春.情勾悬眼尾,神情宠溺:恩人,你还满意吗?
昼景反客为主,从迷离中挣脱清醒,以她的本事在欲之道里失神失魂至此已是极其罕见的事,她这会醒过来,更在琴姬预料之内。
她手臂软绵绵地搭在心上人肩膀: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罢。
她闭了眼,昼景鬓发被汗打湿,薄唇翘起,眸子仰视:不错,有来有往,那我就不客气了?
琴姬做好了准备,在这当口不免嗔她话多。
有情人各有各的滋味,桃花未完全落尽的时节,元十七终于应下了和沈端的婚事。
若没李绣玉临死前的那番嘱咐,她势必要沈端多等几年才能消了心头可能从前世带来的莫名其妙的怨恨。
可那番话入了她的心若相爱,何不早点在一起?
婚期定在四月四,人间春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捉虫!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天意难违
阿娘?阿娘你没事罢?昼星灼人小, 眼睛极会看事,阿爹跟着端姨去迎亲, 阿爹不在,她得好好照顾阿娘。眼见阿娘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牵着阿娘的手轻轻摇晃,如墨的眼睛染了担忧。
阿娘怎么了?昼星棠远远瞧着阿娘和妹妹神色有异,穿过层叠人影近前来。
琴姬不免嗔怪女儿: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去忙你们的罢。
元十七成婚,昼家的大人小孩都用上了, 各有各的任务,反而琴姬因着是昼夫人,世家没有谁地位尊崇过她,她只需要稳稳坐着,为嫡妹撑住场面。
阿娘, 您真的无恙吗?昼星棠鬓发斑白,不确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