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太急于扩张,才借用了外力,哪里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拿了人家的钱就得面对今天的局面。
程父一直都在为这个事情苦恼,今天之所以来找聂玉坤,也是有请教的意思,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得不说聂玉坤确实是个行家,三言两语就说出了大概的局面,这让程父愈发感觉找对人了。
“玉坤,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个,你说咱家弄了几十年的酒厂,怎么也不能交给别人吧?那我是大半辈子的心血。你帮我想想法子……”
“当初的合同是怎么说的?”
程父从半新不旧的黑色人造革皮包里取出当初签署的源文件递到聂玉坤手中,很期待这位自家的高手可以帮人解决难题。
虽说酒厂就算交给了别人,也还有自己的一份,可从主人到股东的转变,确实让人感觉很不是滋味儿。
只略略的看了几眼当初的文件,聂玉坤的摇起了头:“伯父,我给你说实话吧,你的这份合同限制的很死,基本没有什么余地。连你自己都说了,明后两年根本就无法实现合同规定的营收目标,照这么看,酒厂是真的保不住了。”
投资方会控股,条件是再融入一笔资金。当然这些钱绝对不是给程家的,而是投入到企业里边,到时候程佩佩家的股份会进一步被稀释,同样的手法聂玉坤早已经玩的很熟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酒厂要易主,那份焦急完全可以理解:“玉坤,你是行家,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
“伯父,白纸黑字全写在上头了,投资者也不是慈善家。人家把钱给你了,要是赚钱的话,人家就分红,要是不赚钱,人家就收酒厂,这很公平,谁也改变不了。”
“那也不能把咱家的酒厂拱手送人啊,你好歹帮我出出主意。”
程父毕竟是酿酒的,对于资本运作这个层面的东西了解的并不多。而聂玉坤则恰恰相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酒厂是绝对保不住的,但是伯父可以把利益最大化、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听听行还是不行……”
按照聂玉坤的主意,就是现在脱手。
趁着本年度的营收数字做的很好看的机会,把自己还控股的这部分股份一股脑的卖给对方。按照现在的估值,还是比较划算的,应该可以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而且投资人之所以投资,也不是为了酿酒,而是套现脱手。若只是控股的话,脱手会很麻烦。全盘卖给他们,他们也可以比较顺从的最终获利了解。
对于聂玉坤而言,酒厂从来就不是什么事业,而是一个工具,赚钱的工具。既然局面不是很好,就应该趁着还可以卖出好价钱的时候脱手,要不然会越陷越深最终却改变不了什么。
“伯父若是现在就把手里的股份卖给对方,投资方也可以及早的获利了解,应该会给出一个不错的价码,而且销售渠道和品牌还在伯父手中,这很有利,至于您说的什么酿酒工艺……”聂玉坤笑了笑:“我真心不看好那个东西,酿酒又不是什么高科技产业,所谓的工艺也就是说说而已,千万别当真了……”
和聂玉坤恰恰相反,程佩佩的老爸不是做投资的,而是把酒厂当作事业来经营。而且始终把酿酒的工艺当作最大的财富,被聂玉坤这么一说,好像是一文不值,确实想不通。
做了半辈子的酒厂,就这么卖了?哪怕真的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格,内心也转不过这个弯来。
不过局面比人强,程父再怎么舍不得,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是什么样子,所以还是决定考虑考虑聂玉坤是建议:“玉坤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再考虑几天吧,酒厂……公司里还有点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程父起身告辞,程佩佩也跟着出来,却被老爸一句话给顶了回来:“我回家是要办事情,你也回去?”
“我会医院啊。”
“你真是的,你就不能和陆飞好好的聚一聚?年轻人嘛,看看电影啊,聊聊共同关心的话题什么的,不是正好么?”
在程父看来,女儿和准女婿就应该多聚一聚,年轻人的共同语言很多,随便说的什么做点什么,都比各奔东西要强的多。
程佩佩知道父亲还是把小流氓当作了自己的男朋友,这种事平时当个笑话说一下也无伤大雅,可当着小流氓的老婆就这说,真的就不合适了。
刚刚给聂玉坤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就听她说道:“佩佩要是不忙的话,就先别走了,小飞也整天怪你不陪他呢。”
这绝对是敷衍之词,专门用来敷衍自己老爸的托辞,程佩佩可不会当真:“这个……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