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还有许许多多不堪回首的事情,然而他记得最清的,还是他第一任妻子临死前的哀怨和难以置信,这简直成为了他这数千年的梦魇,每每梦回,都会忍不住想起此事,他也曾试着想要复活他,只是骷髅已经成为灰尘,魂魄也都已经彻底消散,想要复活,又从何说起。
一件件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断浮现出来,他感觉自己像是要永久的沉沦在这种不堪的深渊当中,而与此同时,天巫的心魔也在不断侵入到他的精神里面,他不仅仅看到了自己的心魔,他同样也看到了天巫的心魔。
天巫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在血雾天池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但他天生就是血元之身,修炼任何血巫神通,都是轻而易举,修炼起来,也是快速非常。
他被天池内部的长老看中,先是成为了长老弟子,随后又成为了十方长老之一,一切顺风顺水,而后来,他又被上一任天巫看中,收做了关门弟子,并且指定他要继承血雾天池天巫一职。
时间欢乐的过着,生活着。
这些东西,看在神帝心中,神帝竟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嫉恨,这些和他不堪回首的往事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如天堂般的生活,让他心里嫉恨无比。
而就在天巫进入圣巫的时候,上一任天巫在一次外出之时,突然被各大门派袭击,被各大门派俘虏,在阴暗的牢房里面,严刑拷打逼问十方血典的秘密,最终天巫比生生的打死了,而他也成了血雾天池的新一任的天巫。
而这一件事,也成了他心中最大的心魔,然而天池的长老却告诉他,任重道远,内有内患,外有外忧,他们还要守护通道,不能让外族发现攻破,他们要保持九州平和,忍一时风平浪静。
神帝看到这些,突然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原来天巫也有这种令他难以平复的心结,不过相比起他来,还是差了太远,而这种忍一时风平浪静的言辞,让他不由的感觉到一阵可笑,忍,实力当头,何须忍!
而随后的日子,风平浪静,直到血母和萧家成亲,再到血母身份被发现,再到萧家灭亡,再到血母隐居,到外族的突然出现,天巫曾经数次感到心魔,然而这些对于神帝来说,简直不值一提,而对于天巫来说,却反而成为了最大的心魔,外族、九州、各大隐世门派,不断让他感到压力,感到煎熬。
随后,终于到了和他这一战,他忽然看到了天巫隐藏在内心之中最深处的一个巨大的心魔,天巫内心深处,竟是极为喜爱血母,只是血母却最终嫁给了萧七,他心中失落,也曾经痛恨过,恨萧七夺走了心中所爱,这件事被他一直压在心底,始终不曾表露过一丝一毫。
而现在,这一切都被神帝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刻,神帝心中竟是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概,对于面前这个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竟然有一丝不忍,这一刻,他竟然感觉自己比天巫还要幸运一些,在他遇到他第一个妻子的时候,他虽然一开始纯粹是为了利用,然而到后来,毕竟还是有了一些感情,她死之前,那种难以置信,发自内心深处的伤痛,让他永远难以忘记,不过他毕竟得到了自己心中所爱,而天巫,却连自己心中所爱都没有得到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自己却孤枕难眠,如此感情,当真可谓是用情良苦,而这在神帝看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神帝只会内心嘲笑,自己心中所爱被夺,要是他,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男人,而且要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杀了他的男人,然后废去他所有神通,刮花他的脸,把他贬为奴隶,永远受他人唾弃。
神帝看着天巫心中那强盛无比的心魔,还有那不断冲击过来的力量。
“他要自爆!”神帝忽然发现,天巫内心中,仅存的一缕神智,正在全力引爆身体,不由微微一惊,天巫这种境界的强者,自爆之下,足以让他重伤了,然而他现在正沉浸在无穷心魔之中,他所承受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心魔,甚至还有天巫的心魔,即便是他精神十分坚定,此时也是忍不住动摇,虽然发现,然而心魔丛生之下,他一时间感觉,自己落寞的生活了这数千年时间,倒不如一死痛快,一时间又感觉,我好不容易站到了世界巅峰,怎么能够就这样死掉!
心中矛盾,力量也变得时聚时散,正想摆脱天巫的束缚,而天空和地面,天、怒大神的大斧和血魔的魔爪赫然已经抓到了他的身体。
“哼!”神帝此时力量不继,对这两击,几乎没有多少防御力量,完完全全的承受下来,两股狂暴之极的力量冲入身体,顿时让她感到体内经脉如要断裂一般,脏腑也是受到不小的震伤。
剧烈的疼痛,是他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滋味,这种疼痛,顿时让她精神清醒了一些,暂时从心魔之中摆脱出来,眼前重新恢复清明,但只见天巫浑身一股血蒙蒙的光芒笼罩着他们两人,目光一闪,长剑一挺,瞬间刺入到了天巫心脏。
心脏,乃是所有血巫力量所聚之处,神帝一击,顿时击溃了正蓄势待发的天巫力量,而天巫心脏被刺,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但只见他猛然张开大嘴,一口咬在神帝脖颈,双手死死的保住神帝,甚至已经勒入了神帝的背后血肉里面。
神帝长剑猛然一绞,玄气过处,天巫内脏受着一股力量一击,顿时彻底碎裂,天巫双目圆睁,眼中两道血水汩汩落下。而紧紧搂住神帝的双手竟是始终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