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看着上官无云,只听上官无云微笑说道:“云珠还情!”
萧凡目光一闪,望着上官无云,淡然说道:“上官兄此言何意?”
云珠还情,乃是云州一个典故。
古时,有一个大家子弟喜欢上一个乡村女子,两厢情悦,彼此极是倾心。
然而那大家少爷家中极力反对,甚至以断绝父子关系为胁迫,并为他定了一门亲事,亲家同样是一方豪门,那大家少爷起初并不愿意,然而迫得家中压力,只得和云珠断绝关系,娶了那大家小姐。
两大豪门联姻,门当户对,彼此扶携,令两家实力大增,称雄一方。
而那云珠,被心爱之人抛弃,郁郁寡欢,终于一日,他来到那少爷面前,剖心剜腹,惨然说道:“君之心可变,而云珠之心,天地可鉴,今日还情与此,日后两不相干。”
“萧兄不明白?”上官无云淡然笑道:“蝉儿自回家之后,郁郁寡欢,功课也不尽人意,后来大伯过来,我们方才知道,蝉儿竟然对你生出情愫,我上官家虽然不是什么传承数千年的超级家族,但也有两千年历史,家中对于蝉儿极是疼爱,前段时日,又逢青州云家前来提亲,云家在青州,也算的上是有些实力,爹娘对这门亲事十分看重。”
萧凡目光闪烁,心中微微有些吃惊,蝉儿竟然喜欢他?
他与上官婵儿相处不过月余时间而已,上官婵儿俏皮可爱,但只是将他当做妹妹而已,从来没有其他想法,现在听到上官无云这般说法,他心中不禁有些慌乱,过了片刻,方才说道:“我只是将蝉儿当做妹妹看待,从没想过其他。”
上官无云一直注意着萧凡神情,但见他神情略一慌张,随即镇定下来,神色间虽然有些惊讶,却不像作假,闻言呵呵一笑道:“倒是我多心了,萧兄勿怪,这次见到蝉儿,还请萧兄帮忙劝说一下,两家门当户对,原本就是天作之合!”
萧凡经过方才短暂惊慌,再听上官无云略带讽刺的话,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愠怒,淡然说道:“上官兄言重了,萧凡虽然不才,但还不至于攀龙附凤,只是这种利益婚姻,希望有朝一日,上官兄也能坦然面对!”
上官无云嘿然一笑,不再说话。
萧凡心中微微烦乱,他待上官婵儿,一向将他当做妹妹看待,从没有过其它想法,今天突然听上官无云说到这事,脑中不由浮现上官婵儿俏皮模样,自一开始,上官婵儿似乎便有意和他相识,再到后来,去往摩云崖,与关少拼死对峙,一念至此,心中不禁微微感动。
次日一早,天色蒙蒙发亮,两人便再次动身,望雷泽而去。
周围大地,越来越是荒芜,而在前方远处,天空仿佛为一重黑云蒙住,即便他们距离雷泽还有百里之遥,周围天色竟也变得微微发黑。
“萧兄,蝉儿聪慧,我若和你一同去往雷泽,他暗地看见,只怕不会现身,我们就在此地暂别,雷泽外围,有一个湖泊,名叫雷泽湖,我就在雷泽湖等你,若蝉儿和你相见,还望萧兄能够将他引到此地。”
萧凡淡淡点头,昨日一谈,让他对上官无云好感大减,低喝一声:“告辞!”双腿一夹马腹,胯下踏雪玉狮子飞速冲出,扬尘而去。
上官无云目光轻蔑,望着远去的萧凡,嘿然一笑:“倒是有些性格,不过想要娶蝉儿,却是痴心妄想。”
萧凡策马疾驰,这里已经是雷泽外百里,踏雪玉狮子脚程本来就快,但只见周围风景变换,本来四周还有一些草木灌木,越是往前,周围草木越发稀疏起来,头顶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片乌云遮盖,天色昏沉,似乎有一场雨水要来,然而萧凡却知道,这里一年四季,只有八、九月份方才会进入雨季,连续两月,雨水不歇,而其他时间,却只是阴沉,而不会有雨。
再往前走,已经接近雷泽二十里,这里道路已然一片泥泞,踏雪玉狮子四蹄翻飞,踩在上面,本来雪白的毛发,已经被泥渍沾的满身,远远看去,便像是一匹灰马一般,若非脖颈处那一拳骢毛,只怕没人能够认得出,这竟然就是万金一匹的踏雪玉狮子。
道路越发泥泞,几次踏雪玉狮子几乎被脚下泥泽滑到,若是普通马匹,在这种地方,已经完全无法前行,眼看前方,已然是一片水泽,浮土泥尘,掩盖道路,骤然间,只听踏雪玉狮子咴的一声惊鸣,萧凡只觉身体向下沉降,踏雪玉狮子四蹄翻腾,却是始终无法自泥泽中拔出。
“沼泽!”
他心中一凛,这沼泽便如流沙一般,越是挣扎,便下陷的越快,目光迅速扫视一眼前方,却只见周围尽都是一样的泥泞,根本分辨不出,究竟哪里才是实地,略一沉吟间,坐下踏雪玉狮子已经四肢尽数陷入沼泽之中,再有片刻,便要完全被沼泽吞没。
他心中凛然,自怀中摸出几枚金币,猛地向着四方抛掷出去,金币划过两丈空间,落入地面,正前方与左后方那一枚金币迅速被沼泽吞没,而右边那一枚金币却是稳稳落在地面之上,不及思量,双腿微微用力,纵身跃起两丈有余,落在那一块地方。
“这里距离雷泽还有十数里路程,竟然便有沼泽出现!只怕前面沼泽更多,道路险恶,当真要小心一些才是!”
他举目往往四周,眉头紧皱,自语道:“蝉儿说在沼泽等我,也不知道到了没有!这地方这么凶险,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他心中担心,暗道:“他说会在雷泽等我,应该不会进入雷泽深处,我在外围寻找一下。”
再看后方,踏雪玉狮子不断凄声鸣叫,已经只剩下头颅还在外面,兀自不断挣扎,却是再也翻不出沼泽区域了。
萧凡叹了口气,看看左右,连一根枯枝也没有,只得拿起大刀,小心探路向着前方走去。
十余里路,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方才来到真正的雷泽边缘,除了那一片沼泽,中间还遭遇两次沼泽,不过凭借大刀探路,倒是有惊无险,他边走边看四周,四面空旷,以他眼力,附近数里,若有人在,必然逃不过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