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奠山背对着他,只微微仄头,他的肩膀垮下去了。
“望舒,我知道那件事一直是你心里的一个结。但是我又什么时候背叛过你?”
直到罗奠山关上门后,无力感才席卷而来,罗望舒重新把自己卷到被子中去,如同像给自己筑个坚硬的壳。他手脚依旧冰冷,胸腔里也都是冰凉的气体。
他从终端里翻出周焰的联系界面,他看着周焰前天发给他的信息,问他身体情况怎么样,他没有回复。
说不上是赌气或是什么,更多的可能是狼狈。在他面前……那副样子,还有索求的话语,都让他难以回想。
但此刻盯着那个焰字,罗望舒竟感觉到手脚渐渐暖和起来。
“明天见。”罗望舒闭上眼,对心里那个名字说。
第十九章可怜无定河边骨
罗望舒一早去上班,但周焰却不在,他回了研究院。助理把迟来的工作内容放在桌上,恭敬地对他说,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厉瞻江来找过他两次。
他停下手中动作,故作镇定问,厉先生有没有说什么事?助理只道是没有。罗望舒便摆手要他出去。
外面的天是沙黄色的,让人想到被黄风笼罩的西部沙漠,日光被蒙上一层纱,只能看到城市高处的灯光,与港口远处的防御灯塔孤独地亮着灯。阴天有时比雨天、雪日更影响人的情绪。
罗望舒有点烦躁。前些天他的身体极度不适,用了最好的抑制剂控制住发情的征兆后,又低烧了两天。罗老爷和罗大当然很担心。事实上,从那天晚上他浑身信息素味儿地被周焰抱回家,他们就担心得不得了。罗大甚至以为是周焰对他做了什么,要不是在他冲出去之前罗望舒拽住了他,很缓慢地摇了摇头,周焰可能真的会被误会。
他用临时发情期骗过了罗大,但感觉没有骗过罗老爷。在罗奠山面前,他时常感到自己是透明的。事情发生前厉瞻江单独地见了他,事后又是他单独送厉瞻江到门外,发情前兆忽如其来,毫无道理,以罗奠山的敏锐,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罗望舒取出电子烟猛吸一口。厉瞻江他迟早要去见,但他不希望在搞清楚之前让罗奠山和厉瞻江对上。
工作一整天后,接近四点钟,罗望舒犹豫了一下,给周焰发了条信息,问他今晚去不去冰糖那里。
周焰没有回复。直到临近下班前一小时,周焰才回过电话来。
他对罗望舒前两天没回消息的事只字不提:“我在研究院,终端信号被切断。你几点下班?”
“你来接我吗?”罗望舒手里转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