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归?燮阳,你在说甚么?”
“恕汀,我都说,我都说!你别让我去流寇那边!”林晚照明显已是被流寇的那份残暴吓破了胆,见到晓舟珩便觉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见他有刀在身,只觉他定会护着自己。
“我,我是钟不归的人,是他派我来江宁府的,那个粮也是他让我们往京城方向运的。”
“你说是钟不归假借圣上口谕调粮?”晓舟珩一愣,没想着林晚照居然这样说了一嘴,“他怎有这样大的胆子?这粮原本是去往前线的!粮草一断,北地的兵卒将领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晓舟珩悲来填膺,只觉钟不归真是罔顾旁人性命,在边关战事胶着的情形下,想的居然还是怎么整死李闫卿,断了他的活路,而非如何护住我朝河山,此乃真正的助桀为虐!
所以遭流寇遇劫一事便很有可能是钟不归为了断粮而采取的遮掩一举。
林晚照见了晓舟珩眼中的悲愤,自知理亏,又是一个哆嗦,紧紧抓着了晓舟珩的袖边不放手:“我也不想与他为伍,我也不想让李将军出事……但是钟大人开出的条件那样诱人啊,恕汀,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晓舟珩皱了皱眉,十分不悦,倒不是因为林晚照攥着自己生疼,而是晓舟珩有些恼他一身血污,这样又抓又拽,脏了自己的衣衫。
毕竟自己身上的这身布料,是李终南亲自选的。
今日本想着去姜府为李终南争争面子,哪知整日都是兵荒马乱,现在可好了,被林晚照这样一闹腾,一半的衫上都染了不知是哪位贼人的血迹。
但愿李终南少沾些血,毕竟若今日回了家,家中的衣物,该是轮至自己洗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林晚照激动的情绪,晓舟珩无法批判他投靠钟不归的这一行为,毕竟自己又不是他,对他提及的处境遭遇十分不明,若现在再与他说些甚么,便十分有失君子之仪。
不过……话说回来,兵器一事又该如何解释?
“林大人,你可知那趟本该运送的是军器,而非粮草?”
“甚么军器?”林晚照迷惑不解,“江宁府的作院该是路级官员来管,与江宁府有甚么干系?这流寇入城与军器又有甚么干系?”
啊,原来如此……所以这样一来,晓舟珩倒是肯定了一件事,若林晚照句句属实,就目前手头掌握的信息来看,钟不归,姜恻与景椿三人之间,定有两人及两人以上知晓近日某次运输中,将会要运送的是军器而非粮草一事。
之所以流寇会劫道,现在看来也不是甚么意外,极其有可能是其中某人知晓了运送军器的时间后,提前告知了流寇,让他们蹲守在官道上。待那日人马一来,因为提前有了准备,自然不怕押送粮草的军士,按照原计划,猝不及防间,军器便能得手。
但是,那日,运送的真的只是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