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来可听到有关楼北吟的甚么信?”
“不曾。”李终南现了一丝淡淡倦意,垂下首将晓舟珩的袖口翻起,“我总觉……替换身份着实是失策之举,也说不上为何,总觉那个真正的刑部员外郎定是藏着甚么事。”
李终南有双骨节清晰的手,手背上延伸着山峦起伏似的蓝色静脉,这让晓舟珩不由走了片刻的神。
只见李终南掏出绷带为晓舟珩缠上手腕之后,接着叹道:“说来还是怪我,若不是我急于寻找师父逝世的真相,可能也不会被楼北吟开出的条件所诓骗。”
“……他很可能不是要骗你,也许真的是知道甚么隐情也难讲。”晓舟珩抬手拨了拨李终南的丝发,“那样年轻的状元郎真真是可惜了。”
晓舟珩突然如此想来并非只是一时兴起,只因这时的他才发觉,自己再如何努力,都记不起楼北吟的那张脸。不仅对他没有甚么印象,连对那人的了解也少之又少。
看来这个楼北吟,真的是个人物。
“我是甚么时候暴露的。”晓舟珩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另外重要的一事,他真的很是好奇自己究竟是从何时起就泄了自己的行踪,一坐一起皆入了他的眼里。
“暴露?恕汀在为夫面前谈何暴露?”李终南嘴角轻轻抿着,带出了一点笑意,“并非是像你发现我那样,你不妨猜猜具体为何?”
“我哪里能猜到?”晓舟珩摇了摇头,“你且说罢。”
李终南眉眼之间露出了无比宠溺的情态,他的手随即便如蛇蚺般攀上了晓舟珩的腰间:“其实啊我是认得关逡枫的。”
“你……”晓舟珩瞪大眼睛,只觉体内枝枝节节都拧成了一打,“这算哪门子的暴露!所以你一开始就知晓……我是朝廷的人。”
“好罢好罢,是我错了,你莫要跟我计较这些了。”后半句还未说完,就被轻笑声替了去,李终南伸了另只手搂了晓舟珩,箍着劲儿就往自个儿的怀里带。
“你既然知晓我是朝廷中人,那为何起初,还误以为我是钟不归的公笔吏?”
“我也是在那件事之后,才与关大人取得了联系,毕竟他与我师父出事亦是脱不了干系,也算得上是心怀愧疚的一人。”李终南一挑眉,话音一转,“恕汀,你应该也认得沈大人罢。”
“沈骞翮沈大人?我与他并不怎么相熟。”
“是么?我倒是与他认得。”李终南笑起来,“不过你与他终会相熟的,他来查镇江丹徒的案子,估计最后还是会来金陵。”
旦夕间各样层出不穷的念头让晓舟珩不能转过弯来,于是他微仰起头,再次直视了那双狭长的眸子:“为何?终南……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