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没想到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个答案,刚想发火,却见萧峰红着眼睛,明明也是一副十分想与自己抱头痛哭的模样,却不得不端着板着,克制着先将事情问个明白,一时心中便有再多的怒气,也都被扑散光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
“还能去哪里?如今你辽人的身份早已传遍江湖,又有那些个卑鄙小人借机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你头上扣,你自己说,你在这宋国,可还能有个容身之处?”
萧峰没有出声。
因为他知道,萧远山所言,的确都是事实。
萧远山见他沉默,也不恼他,只沉声再道:“我虽已假死多年,当年珊军总教头之位恐怕也早被人取而代之,但以你我父子的本事,若肯为朝丨廷效力,想来大王对我等也不会吝啬。更为重要的是,峰儿,你身为辽人,却从未入辽国一看,更不知你出生的地方,从前和现在都是个什么模样,当年我们一家居住的府邸……”
萧远山开始回忆起当年辽国家中的一草一木。
萧峰对此虽没有半分记忆,但随着萧远山的诉说,他感觉好像当真有那样一座府邸,在自己刚出生时,母亲抱着自己坐在院中,看父亲习武练功,与交好的叔伯在院中吃肉喝酒,纵情高歌,从夜晚到黎明……
萧峰的眼眶慢慢开始泛红。
萧远山说起当年之事,自己也是心潮汹涌,几度险些落下泪来。
“如何?峰儿,随为父回辽国去,家中或许早已不是曾经的模样,但为父还在,家……总能一点点找回来的!”
萧远山道。
谁知,萧峰红着眼眶与他对视许久,却重重地摇了摇头:“爹爹,孩儿不能随你同去。”
“这……”萧远山对他的拒绝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为父已经说过,你在这宋国,早已没了容身之所……”
萧峰却笑了。
他道:“不去辽国,我也不会留在宋国爹爹且安心,我早已应了殷兄弟邀请,欲与他一同往元国武当,拜见他师尊张三丰张真人。若非此间仍有牵挂,孩儿早便想与殷兄弟一同离去了……”
去元国?
萧远山怔了怔,继而便是一怒!
“你宁肯远去那劳什子的元国,也不肯与为父同回大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