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免礼。”苏衍扶起了詹旭然,“孤来晚了,舅舅可是久等了?”
“怎会?”詹旭然急忙道,“程江之事震惊朝野,我们正好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来打击慕今歌。”
苏衍从不怀疑詹旭然的忠心,然而此刻听到他的话,却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舅舅,程江羞辱母妃,与孤有仇,孤不想借助他来打压慕今歌。”
詹旭然脸上的表情微变。
“慕今歌说会把权利还给孤,近来他也的确没有插手朝中事宜,孤愿意信他一回……”
詹旭然方才还压抑着,一听苏衍这话,忽然拔高了声线:“糊涂!”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苏衍:“我们布置了多少时日,就是为了能一举掰倒慕今歌,陛下今日为何又反悔了?还要听信慕今歌的话?陛下别忘了,是谁把持朝政数年!害得陛下成了个傀儡,惹来天下人的笑话。”
苏衍的手骤然捏紧,他自然明白舅舅说得在理,只是那日在黑牢里救了慕今歌后一切都改变了,他心底某一处总想着偏袒他。
詹旭然苦口婆心的劝导:“陛下,臣是您的亲舅舅,自然不会害您,还望陛下三思!借此机会除掉慕今歌,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舅舅的确说得在理,只是……”
“陛下莫非还想信慕今歌?这些年韬光养晦的装弱势,现在人人都能欺负得了陛下,就是为了让慕今歌放下戒心。”詹旭然被气得浑身发颤,“现在陛下竟告诉我,要信那个贼人了?”
他们自导自演,这一出连环计下来,才堪堪让慕今歌受了点儿皮肉之苦。
五年前灭程家满门一事,三年前以慕今歌的名义克扣灾民的粮食一事,士族被打压一事,还有那日派去的刺客,他都苦心算计了这么久!
詹旭然朝苏衍跪了下去:“陛下!先帝糊涂,您不能再糊涂了!先帝唯独选慕今歌摄政,不是已经说明了什么了吗?”
“……说明什么?”
“那慕今歌,早在十年前,就是先帝的禁脔。”
苏衍只觉得刚才还妖血沸腾,被他这番话说下来,瞬间就犹如热火上浇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