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又用了早点,恰逢罗余前来诊脉。根据脉象再次修改药方之后,罗余又叮嘱了几句近日要注意的事情,便如往常般离开小院,将时间和空间留给宿殃与顾非敌两人。
两人画画写字、唱歌下棋,腻歪到过午。
吃完午饭,宿殃拿着毛笔正信手涂鸦,忽然就感到一阵无法抵挡的困意袭来。下一瞬,他就毫无预兆地坠入沉眠,脑袋咚地磕在桌面,身体软倒下去。
顾非敌被吓了一跳,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以内力探了探他的经脉,焦急地呼唤了好几声。
确定宿殃只是睡着,顾非敌也不知是什么心情,把人紧紧抱住,将脸庞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这才稳住颤抖的指尖,把宿殃抱到床上休息。
……
之后的日子里,宿殃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
偶尔醒来,只是喝过药,吃点东西,醒着不过一两个时辰便会再次被困意席卷,扯入仿佛无边无尽的沉眠。
除了嗜睡之外,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露出虚弱的迹象,虽然在药物的帮助下他没再发生寒症,但身上的力气却好像渐渐被什么抽走,每天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与此同时,宿殃也开始频繁地做梦。
他的梦境全都与他穿越之后的经历相关,却又总是透着那么些不同。
比如梦到自己在魔教禁地,练半凋红练到浑身发冷时就抱着顾非敌,还对他上下其手……
比如梦到自己强行将顾非敌绑入魔教,以脚铐将人锁住,逼迫他换上菊堂的服饰,带在身边招摇过市……
比如梦到自己在荒原大开杀戒,被顾非敌撞见之后非但毫无愧意,甚至还夜探腾云阁营帐,按着顾非敌强行拥吻……
所有的梦境都仿佛在试图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覆盖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宿殃渐渐明白过来,这些梦中“自己”的行事作风,或许是魔教圣子本应当做的事。
他愈发觉得,这些梦境恐怕不是源自于他对顾非敌的执着,而是源自于魔教圣子本尊留在这具身体中的执念。
或许,他真的走到尽头了。
宿殃心里默默这样想着。
不知睡了多久,这天,宿殃在一片黢黑的深夜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