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南易只觉得看着心都要化了,良久才移开眼,慢悠悠道:“我会生气烦躁,因为那都是不在意的事,等你活的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明白,真正喜欢的要好好捧在手心藏在心里,别去做些多余的事。”
白若眨了下眼,侧头看他,等着他往下说。
“没人知道自己一辈子要走多少路,也不知道能走多久,一条路走到头容易,可想回头却难。有的不能回头,有的不敢,你不知道回过头还有没有路,也不知道想找的东西还在不在原地,留下个念想在心里,悔恨的刻骨铭心或是被时间磨成轻描淡写。”
俞南易淡笑道:“但丢了就是丢了,再也回不来。”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白若品了品:“所以你是在暗示我珍惜你吗?”
“这怎么能是暗示呢。”
俞南易扬唇:“明示。”
白若也跟着笑了,隔了一阵才转头问:“你……有过什么后悔的事吗?”
俞南易点头:“那可太多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远不如你这么聪明,被人坑过骗过不少回,每次都要后悔。”
说着他顿了顿:“不过那些不重要,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你不行。”
白若咬住饼,动了动耳朵尖。
俞南易却不再说了,只是看着白若笑,白若被他笑的别扭,俞南易这才开口:“那你呢?”
白若想了想:“我没有什么后悔的,我做过的事,就算是重来一次,还是会那么做。”
他做过错事,可并不代表后悔,与那些微不足道的情绪比起来,白若更想能活下去。
他和予溪団对俞南易不一样,白若从来就没有选择,命运每次都会将他逼上绝路,在他的前方没有对与错,只有生或是死。
白若咬下最后一口饼,虽然隔着一张油纸,手上却难免还是沾上了油渍,俞南易拿出帕子,抓过他的爪子,仔细的将他一根根手指擦干净。
“所以你还小呢。”
他的动作轻柔,眉眼间没有丝毫不耐,也是这一刻,白若这才突然间意识到,这个人曾经活了四百余年,看尽了世间百态,成了最肆意快活的模样。所以很多事,俞南易看的很通透,而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刚刚学会奔跑的孩子。
很少有人和白若说些这样的话,白若也听进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