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将他扶起来,朝着四皇子微微一笑:“四皇子。”
四皇子眯着眼,笑得像只计谋得逞的狐狸:“都是我的过错,没能派人护送萧盟主安全离开长安,让萧盟主受惊了。”
萧朗和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太极:“哪里的话,六皇子只是与我有些误会,才会发生打斗。”
他转头望了眼穆云翳,道:“只是刀剑无眼,方才过招的时候,穆教主为了护我安全,一时之间没能收住力气,误伤了六皇子。我倍感内疚,还请四皇子一定要带他好好医治,若是需要什么名贵的药品,我会尽力去求来。”
“哎。”望着远处被人挟持着的燕南回,四皇子随手一摆:“不是你们的过错,我这六弟从小身子骨就弱,常年风寒咳嗽,我心疼得紧。上次宫里不幸走水,我还以为我这宝贝弟弟已经随着大火去了,没想到托萧盟主的福又让我重新见到他,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二人对视一笑,其乐融融,仿佛他们俩才是真正的兄弟一般。
笑完了,萧朗眼中的光渐渐冷了下来,他回到原路,替穆云翳捡起那把被人击落的宝剑,拿袖子小心擦拭。
路过燕南回身旁的时候,他低声道:“六皇子,我劝你一句,以你的言行和决策做不了皇帝。现在连身子也不行了,倒不如听你四哥的,日后做个懒散王爷,好歹能保住性命。”
燕南回没想到他能对自己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一直以来对于萧朗的幻想终于在此刻全部破灭,他低下头去,沉闷地笑了起来,不知是在笑自己的可悲,还是在笑对方的无动于衷。
萧朗对他说出这话,实则丝毫没有嘲讽的念头。平心而论,燕南回样样都争不过四皇子,与其选择头破血流,倒不如认清现实。
只是这话在对方耳中是什么意味,又会不会听取,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穆云翳那一掌将燕南回打成了个病秧子,以这副身体去争夺皇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加上无疆神教被瓦解一事于四皇子得利重大,萧朗借机从他口中要得了穆云翳的赦免状,带着一帮弟子接着赶路。
经过一场大战,几个弟子都显出疲态,他们没走多远,便在邻地一家酒楼落脚歇息。
萧朗去街上为所有人买了药酒,一一送到房间,安抚过他们的情绪后,才敲开了穆云翳的房门。
他像个恶霸一样将穆云翳的上衣给扒了个干干净净,一拍他的肩膀让他背对着自己。
又从怀中宝贝地掏出几包药粉,一边替他包扎,一边龇牙咧嘴,仿佛受伤的人是自己一样。
穆云翳听着后头不断的吸气声,忍俊不禁,回头握住他的手,被轻轻打开。
“不疼,你不必难受。”
“我不是难受。”萧朗给穆云翳包扎完,几乎半边身子都被绷带和药粉占据了,他望着这一片白,故意气他:“我是佩服你,你那架势是真不要命啊,挨了这么多刀还一个劲地朝最多人的地方冲,我手下这是皮肉还是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