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临近他寿辰,我们都在帮他张罗着如何庆祝。季华偷偷告诉我,他要在他寿辰那日带我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玩。”
“按照我们手头的那些钱,哪里够两个人去京城的路费,更别说最好的酒楼了。”
“可他说,掌门的儿子傅岩知道外头有人在高价招工,他只要干上一个月,就能将路费挣到手。”
“于是他就答应了,每日只要一得闲,就去傅岩介绍的那地方帮忙。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些什么,他每次都是神采奕奕地去,再筋疲力尽地回来。我看着心疼,就劝过他不要再去做了,他却不肯答应,一直到他寿辰的前两天,他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三日后,他的尸体被曝露荒野……”
说到最后,松玉已经快喘不过气来,萧朗反替她倒了杯水,低声道:“你可知道他是去的什么地方帮忙?”
“不知。”松玉摇摇头:“只有傅岩知道,可他在替季华指了路后便远去求学了,至今也没有回来。”
萧朗问:“他在哪儿?”
问清傅岩的下落,萧朗又短暂地安慰了几句,并且嘱咐松玉,今日的事情,绝对不能让除去他们以外的人知道,这才离开。
来空山派之前天便一直阴沉沉的,这会儿更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样的天气骑马实在太不方便,萧朗只好将马儿先寄放在空山派的马厩中。
雨势逐渐变大,打在伞面上发出喧哗的声响。路上行人步履忙乱,眼里只顾着避雨的方向。
一片纷杂中,唯有萧朗一人不慌不忙,脚下步伐依旧稳健均匀,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惹来心烦。
离武林盟不过只剩下两条街的距离,身后一个黑影却缓慢地跟了过来。
萧朗注意到有人跟踪自己,脚下方向一变,朝着右方的胡同拐了进去,随即在对方也毫不犹豫地跟进来时拔出涤尘,朝来人刺去。
一张多日不见的熟悉的面庞出现在模糊的雨幕之下。
萧朗竟有片刻的恍惚,待反应过来时再收剑,已经来不及。
剑尖刺入皮肉发出的细微声响很快便被大雨压了下去,萧朗呼吸一窒,猛地将剑往后一拔,面上怒火止也止不住:“穆云翳,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