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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2)

她一问,谢九桢的眼神便晃了晃,仍旧不答。

晏映眼睫轻颤,忽然仰起头,压上那张红艳薄唇,这次她没有触之即离,而是带了些情绪,像是报复又像是泄愤,仿佛一心要拉高高在上的人跌下神坛,那滋味很美妙,她下意识抓紧了先生的肩膀。

可下一刻,她忽觉腰上一紧,隐忍而克制的理性如决堤的洪,那人掐着她纤腰往怀里带,瞬间占据了主动。

晏映被困在他两腿之间动弹不得,力量处于下风后便无意识闪躲,她犹自在震惊先生的回应时,他已经揽着她后颈,闭上双眼,气息掠过红唇,鼻尖,眉眼,只剩呼吸交缠。

她没曾想象过这样的画面,或许想象过却无形,没有实质的感受,而此刻的先生全然抛却了那些矜持内敛,甚至有些专横凌厉,像是个残暴的君主。

他掐着她的地方已经有些疼了。

“先生!”晏映终于忍不住,在他顷刻离开的呼吸间喊了一声,那人才忽然一震,手上力道终于减小些,亲吻也温柔许多。

不同于狂风骤雨般的掠夺,怜惜的轻抚如春风南渡,晏映被抱着翻了个身,后背已挨上柔软的锦被,热浪如潮,灯影重重,她意识被分散得干干净净,只是下意识扬起脖子。

谢九桢压着她手腕,听到一声细碎的轻吟,他忽然睁开眼,看到身下之人的模样,眸中黯色渐渐淡去。晏映发觉他忽然不动了,也慢慢睁开眼,见先生撑着身子看着她,眸中有些不解。

“怎么……”她声音如水中拂过一样,软而清,包裹着所有欲望。

谢九桢轻轻皱了下眉,忽然闭眼叹息一声,然后挨着她躺下,再没有任何动作。

晏映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了床顶良久,半晌后油然睁大了眼,偏过头看着谢九桢。

先生那叹息,那眼神,该不会真的……不然这时候停下,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晏映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问吧,怕伤先生自尊,不问,她心头又实在七上八下,遥想那日在马车上,她被喂了媚药,行动全不受控制,也是坐在先生怀里,仍能清白不损,也是难以置信。

“先生……”晏映轻轻开口。

谢九桢却不回答,只是拉住她的手,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句:“睡吧。”

她怎睡得下?

晏映心头烦乱,侧着身看他,对面的人本是在闭眼,却忽然睁开眼,偏过头来,伸手摸了摸她后颈,轻声问她:“疼吗?”

晏映从没见过先生这样的眼神,有些后悔和胆怯,深藏怜惜和心疼,晏映忘了方才的猜测,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道:“不疼。”

谢九桢将她带到怀里,轻轻抚了抚美人后背,在她耳边哄道:“睡吧。”

晏映忽然就没脾气了,睡吧,也就只能这样,也许是被身前人忽然低落的情绪感染,她也断了那些念想。

结果躺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没睡着,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她睁开眼,轻轻碰了碰先生的肩膀:“我去把灯熄了。”

谢九桢不松手:“不用,点着吧。”

“亮着灯,我睡不着。”

谢九桢沉默片刻,忽然坐起身,低声说了一句:“我还是去揽月轩吧。”

晏映看他作势要走,下意识把他按住:“不用,我能睡着。”

谢九桢看了看她,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晏映心中思绪万千,一些被遮挡住的细枝末节好像忽然能看清晰了,关于先生身上的秘密,那些不为人知的弱点。

不能跟她同房算一个,剩下的……

“先生,”晏映拍了拍谢九桢的背,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你是不是怕黑?”

第18章 美人猜。

灯影缭绕,风声阵阵。晏映猝然问出那句话之后,是漫长无际的沉默。

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这么毫不顾忌地就问出来。

她印象中的谢九桢,是高山幽谷之间的一滴清泉,不染世俗凡尘,是三千学子眼中敬畏仰慕的先生。在朝堂上手握重权却不卑不亢,成为洛都士族中异军突起的传奇之人,背后无人相扶却能屹立不倒。

这样的人,好像没什么是他害怕的。

若他害怕了,又能因为什么呢?

那一瞬的沉默好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认,或者说躲避,晏映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身旁的人特别需要安慰。她不求那声答案了,只是向前凑凑,摸到先生的手,轻轻捏住他的手指。

她感觉到指尖相碰时对方似乎轻颤一下,晏映闭上眼,轻轻说道:“先生,我想做你眼中的光。”

你若怕黑,我照亮你。

也许现在看来,还有些不自量力,但那是她此时能想到的,唯一能安慰他的方式。

她没得到回应,就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规律的呼吸声渐起,对面的人才缓缓睁开眼。

昏黄灯火映照下的双眸深不可测,如波涛翻涌的深海,他望着她,像是在努力烙印一样,墨色瞳孔中,那人是唯一的暖光。

谢九桢拨了拨她滑到鼻翼的碎发,头慢慢靠过去,然后以一种极其危险的威武语气在她耳边轻喃。

“不许骗我。”

晏映这一觉睡得实,竟然日上三竿才醒来,伸手一摸床铺,冷冰冰的,她晃了晃神,一下从床上坐起,碧落闻声赶过去,以为她发了噩梦。

“几时了?我是不是迟到了?得去揽月轩读书!”晏映一看窗外的日头就知自己起晚了,翻身要下床,正找鞋子时,碧落笑着回道:“夫人不必着急,大人今日上朝前留下话了,夫人只需每日午时过后再去揽月轩就行。”

晏映在翠松堂时吓怕了,谢九桢不是那种暴躁跋扈之人,通常也不发脾气,但他只要睇你一眼,背后就跟生了刺一样难受,别说她了,就是学堂上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家子弟,也万万不敢迟到。

现在她已经不在翠松堂进学了,留下的阴影依然相当深刻,听到碧落这么说才松一口气,揉了揉睡麻的肩膀,她起身坐到妆台旁要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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