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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止痛片(2 / 2)

舒家的别墅坐落在斯南路社区的安静巷子里,据说曾是某位名人的故居,舒建平买下后重新按照太太喜欢的风格装修成了欧式,如今岁月匆匆,竟也已经落的古意沉沉。停好车,舒窈穿过满是爬山虎的围廊,看见花园里坐着看报的舒建平。

“爸,我回来了。”舒窈在花园的入口站住脚步,低声道,舒建平从报纸中抬起冷淡的眼睛看了看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童年时温文尔雅的父亲变得疏离,而舒窈也再不会像儿时那样跑过去娇滴滴伏在父亲膝头,十余年的困顿让所有人都过分地冷静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周三的会议资料都准备了吗?”舒建平放下报纸,捏了捏眉心,他在责怪舒窈不顾大局,在天舒如此危急关头竟比孟星河回来的还要晚。一想到孟星河,舒窈又窝起了火,怎么哪哪都有他。

舒窈起了倔脾气,温吞地站着一言不发,曲芳从围廊处笑着走来:“孩子刚回来你就催她工作,能源峰会那边已经够辛苦的了,快进屋准备吃饭吧。”

舒建平面色不悦,却还是由着曲芳收起了他的报纸和眼镜,他已经过了骏马奔腾的中年,有时候不得不向岁月低一两下头,他从椅子上站起,冷淡地说道:“本行业的都做不好,还去别的地方凑热闹。”言下之意是舒窈放着天舒股改和经营不顾,反倒去了隔壁的能源业参加峰会,这让舒窈心中愈发戚然,父亲的固步自封已经与瞬息万变的市场严重脱节,可悲的是他竟毫无察觉。

心事重重地走回餐厅,舒窈洗净了手坐下,就听见舒建平正在问曲芳:“星河到哪儿了?”

“说是马上到了,路上有点堵车。”曲芳布着菜,把舒窈爱吃的几样都一股脑摆在她跟前,舒窈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险些跳起来:“谁?他来做什么?”

曲芳正要答话,正座上的舒建平敲了敲桌子,对女儿的出言不逊颇为不满:“吵什么,我叫他过来的,你们蜜月回来本就该一起过来吃个饭的。”

“可是……”舒窈不忿,家人聚餐这种私事怎么也要叫上他,况且提前根本没有知会她。曲芳放下糖醋排骨,赶忙解围道:“你爸是有些公司的事情正好跟你们一起谈谈的,星河最近特别忙,电话也是我下午才打的,他正在赶来的路上了。”人都快到了,现下舒窈当然不能说赶人就赶人,正在她倍感憋屈的时候,郑妈打开客厅的门,说孟少爷到了。

电话是下午四点钟接到的,彼时他刚从矿区赶回公司,正在整理纷乱的财务数据,这些数据很多都与披露的财报对不上,此时不宜提交给公司财务部门审核,他只能先自行整理。一整天他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药自然也没吃,结束休假刚刚一周,原本经过治疗已经好转很多的肺水肿有些复发的征兆,喉咙泛着干痒,深呼吸和轻咳时隐隐带动肺部的闷痛。挂断电话他从抽屉里翻出药瓶,就着冷透的咖啡吃了下去,平喘的药剂多少有些刺激胃,很快他就察觉到胃腹的烧灼感,而止痛药就在手边。

熟练地从铝塑板上抠下两粒,孟星河晃了晃快要空了的药盒,他并不是个愿意忍痛的人,从他对止痛药频繁的妥协上显而易见。他忽而对自己的妥协感到厌烦,正如同舒窈厌烦他整个人,他也开始厌烦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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