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晚膳,意芙听诏而来,与往常一样同皇帝在央华宫用膳。只是今日似有不同,膳桌上诸食已备,膳桌边除了皇帝,还有一玄衣玉冠男子。
只见他器宇轩昂,面如冠玉,神采奕奕,自有一派风流洒然之态,不似寻常臣工毕恭毕敬站着回皇帝的话,倒是如老友一般坐着侃侃而谈。
“……臣也是这般认为,戊州表面越是平静如一潭死水,其下便越是暗潮汹涌。寻常钦差镇不住,恐怕臣还要亲自再去一趟。”
皇帝摆手,“暂时还不忙,戊州事我会先着人盯着,没翻出浪花来就先不必理会。现今之计,还是要抓紧推行新政,轻徭薄赋,恢复农桑。多年来,我大兴灾害战事频发,贪官w吏横行,国库亏空,民生急需休养生息,再打不起仗了。”
“我现在急需人手,你可不能再走了。”
胡凌担忧道:“皇上不怕他们坐大?戊州地处中原腹地,乃八方交通汇要,若被他们拿住这命门……?”
这确实是个取舍关要,但皇帝此时还没有想出万全对策。
章德帝和贺文烈真是给他留了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一不小心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越补越亏。
皇帝沉y着,余光瞥见正打算回避的意芙,便出声唤她进来。(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
见意芙进得殿中,那玄衣男子主动起身,躬身一礼:“微臣忠勇侯胡凌请林充容玉安。”
意芙屈膝:“侯爷有礼了。”
皇帝冲意芙伸手,意芙素手搭上去,顺势在他身旁坐下。
胡凌笑道:“陛下如今佳人在怀,总算也有舒心的时日了。”
皇帝指着胡凌,对意芙说:“他算是我师兄,从小就爱欺负我。”
胡凌也师承叶落,早皇帝一年入门,幼时也偿一起切磋玩闹,胡凌仗着功夫b他好,没少捉弄他,气得他背地里愈发苦练,指望着有朝一日也能骑到胡凌头上拉屎。谁知,等他武功大成,胡凌却承袭父亲爵位,领着定南军远至南疆驻扎了;而他登基为帝,背负起天下重任,卧薪尝胆,与佞臣周旋。
胡凌不动声色略一打量这位传闻中宠冠后宫的林充容,一袭紫绡莲花曳地裙,胧如云雾飘似仙,头上盘着随云髻,简单几支金钿玉钗,薄施脂粉,却更显五官清丽出尘。明眸善睐,朱唇皓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裙裾飘飘,恍若天人。(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
从前在林府,她的容色只是初露锋芒;而今有皇帝精心娇养,日日鱼水之欢浇灌,她又年岁渐长,五官越发长开了,便仿佛朝霞中迎风盛绽的醉芙蓉,令人惊艳。
纵使胡凌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林充容绝美姿色,世所罕见,确当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
难怪皇帝爱成这样!有这么个美人摆在身边,哪还看得见别的花儿呢?
“既有充容在此,臣就不多打扰皇上兴致了,告退。”
皇帝拦住他:“说了一起用晚饭,你往哪儿去?”
往哪儿退?胡凌在心里翻白眼。
反正不在这儿!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答应留下吃晚饭。瞅着眼前这对鸳鸯含情脉脉,你侬我侬,他还怎么吃得下饭?
他严正怀疑皇帝今天这般热络地留他用晚膳,就是故意想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