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尽快从身到心,全都交给他,不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不再让自己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夏临安会怎么想。
“我听见了你和葛峰的话,我知道徐星辰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你了。”夏临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
苏春日叹息,好吧,今天又是偷听墙角小能手在线营业的一天。
夏临安将她搂得更紧,她的肩胛骨牢牢贴合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那真实而规律的跳动。
“还记得上次在医院,我一气之下跟你提了分手,你高烧晕倒那次吗?当时,你在医院躺了三天,那三天里,我每晚都会趁你睡着后,偷偷去病房看你。”
苏春日有些诧异,当时记得自己还在埋怨夏临安跟个冰块人似地,完全不管她的死活,面都不露个。没料到他居然会夜深人静跑来偷|窥自己,不得不说,这个兴趣爱好还真别致。
夏临安记得,当时的苏春日躺在病床上,脸因为高烧而呈现不自然的陀|红,偶尔皱着眉,呼吸不畅,很难受的样子。
“我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根本看不出哪里好,也不是最漂亮的,脾气倒是最差的,而且审美如此偏差,居然不爱我,不如干脆放弃吧。简单得很,我搬家,然后工作上把她调开,再也不要看见她。”
当时的夏临安明明是这么想着的。
可当时明明这么想着的夏临安却又鬼使神差地走近了病床边,将她裸|露的手轻拿起,放回被单中盖住。
她在睡梦中,下意识握住了他的食指,动作很轻,时间很短,随即便松开。
可就是那短暂的一下,他就再也放不开手了。
“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又告诉自己,不对,这个女人,除了不爱我这点,真的哪里都好。我才不要放手,是她自己先在电梯里撩我的。既然撩了,就必须要负责到底。”
他就这样,死缠烂打着,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会放开你,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可我要的是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我要的是,我们中间没有徐星辰。”
“今后我们也许会吵架,我不想你在吵架后,会背对着我,生气猜测着,如果你当初放弃了我转而选择徐星辰,会不会更幸福。我不要那种可能性的存在。”
苏春日能够理解,高傲如夏临安,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想着另一个男人。
苏春日垂眸,看见绑缚着夏临安双手的真丝领带此刻被某种压抑的情感绷得笔直。
“明天下午,我会去宁城出差,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去找徐星辰,跟他把话说清楚。”
夏临安再明白不过,苏春日与徐星辰之间的遗憾,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如果现在不□□,那刺会伴随着她一辈子。
他的暂时离开,给予她时间和空间,就是为了让她更果断更清晰地拔出那根刺。
其实夏临安也会害怕,如果徐星辰自私一点,如果苏春日恋旧一点,如果他们旧情复燃破镜重圆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夏临安握紧了苏春日的腰肢,纤细无骨,完美得让他叹息。
怎么办?大不了就重新追呗。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脸皮,也有的是计谋。他要明目张胆破坏他们的感情,再死皮赖脸追到她。
追到不再有那根刺的苏春日。
苏春日的手,一勾一搭,在那纯黑的真丝领带上牵扯。也许是那黑色太深,看久了,双目竟有些湿润。
“乖,帮我解开。”夏临安的唇触着她的耳垂,柔软的唇吐出柔软的话音,像是在蛊惑,又像是在宣誓。
“不管你们谈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
“不管谈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把你重新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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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临安还真是说到做到,隔天就跑去出差,然后就开启了工作狂模式,每晚就临睡前给苏春日发个微信道晚安完事,其余时间跟被活埋了似地闷不吭声。
还真是不怕她爬墙跑了。
苏春日和欧平歌互怼造成直播事故,全体节目组加电视台都挨了上级通报批评。但毕竟两人是台柱,电视台也没敢把她们俩怎么着。
这次营救人质事件,通过摄像机进行了全程直播,苏春日勇救婴儿的画面被记录下来,转发上亿次,完全是火爆全网。
人美心善,嘴皮利索,武力值高,这样的女主持人太戳萌点。苏春日的粉丝数顿时增加到几千万。每天私信表白不断,男的叫她老婆,女的叫她老公。苏春日白天看得太多,晚上竟梦见自己变成了阴阳人,吓出满身冷汗。
苏春日还发现,这次伤愈重返电视台后,自己的待遇提高了不少。广告部的钱主任看见她就嘘寒问暖鞍前马后,就差没叫妈妈。张文雅极其小团体看见她也是战战兢兢眼皮都不敢抬,跟看回宫后的熹贵妃似地。就连食堂大妈打给她的红烧肉都比别人的多两勺。
苏春日原本以为自己是用人格魅力和粉丝数征服了他们,谁知问了乔木木才知道,征服他们的却是夏临安。
据乔木木说,当时夏临安从控制室的直播画面里见苏春日被刺,嚎得跟家里狗死了似的。大伙顿时就生了疑,有人偷偷跑去问卫力。卫力虽然没说话,但满脸写着“不要问我我家白菜被拱了我已经很糟心了”的表情。
众人这下就更信了八|九分,都在传言说苏春日会是未来的老板娘,所以对她格外讨好。
就连《天天身边事》栏目组也跟着沾了光,打饭时再也没有被人插|过队,胡主任捧着自己的不锈钢饭盒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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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临安离开后,苏春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徐星辰,而是拖延着。
晴天时,害怕紫外线强晒黑皮肤。雨天时,害怕下雨湿滑摔断脖子。阴天时,则是嫌弃阴阴沉沉不吉利。总而言之,是找遍了各种借口。
等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去看徐星辰时,距离他被刺,差不多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苏春日买了看望病人标配的鲜花和果篮,来到徐星辰的病房。可站在门口,却始终踯躅着不敢推门而入。苏春日近期有点飘,觉得自己红了,害怕群众认出,便戴了墨镜和口罩,跟做贼似地在病房门口晃悠半晌,终于引起护士警惕,走来狐疑询问:“看病人吗?您找哪位?”
“徐星辰。”
眼见要被当成坏人,苏春日也懒怠扭捏,边说边推门而入。
病房门被陡然打开,空气对流,一股风迎面灌入,掀起白色纱帘,洁净清爽,如同徐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