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木和小汪不禁感慨,一姐精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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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春日来到儿童心理科住院部,在得到医生和家属的允许后,进入了林梦然的病房。
儿童单人病房内,林梦然正端坐在窗前的写字桌上绘画。桌上放着各式彩色蜡笔,但林梦然选择的永远只是黑色。
白纸上线条凌乱扭曲,仿佛她的世界就只有黑白,单调无望。
“然然,你认识这个人吗?”苏春日拿出了gavin的照片,放在桌上。
在看见照片的瞬间,林梦然忽然发出声尖叫,她捂住眼睛,浑身发抖。
彩色蜡笔纷纷掉落在地,折断成数截。
苏春日忙抱住林梦然,怀中瘦弱身躯的每一道颤抖,都鞭笞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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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林梦然哄睡熟后,苏春日才走出病房。
小汪迎上来,表情苦恼:“刚我们跟小朋友的奶奶谈过,她还是坚持拒绝接受采访。”
乔木木建议:“可以暂时不采访家属,但至少要先说明下真相,这样才能洗脱一姐你偷窃的嫌疑。我等会就直接在我们官微上发出来,大不了和英姿幼儿园撕破脸,至少这个理由既正义又能站得住脚,网友肯定都会站我们这边的。”
苏春日忙制止:“不可以,家属同意前,不能贸然报道。而且现在小朋友的状况太不稳定,真要是引发舆论关注,其他媒体蜂拥而至,再出几个吃人血馒头的人,岂不是害了她们?”
直到刚才将林梦然抱入怀中那刻,苏春日才惊觉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理想化。
她想要采访林梦然和她的家属,向世人揭露罪恶,惩戒gavin。可她却忽略了,采访本身也是对受害者伤痕的深挖撕扯。
现在的林梦然是否能够承受?
新闻人的职责是发掘真相,可如果建立在牺牲受害者的前提下,这份真相是否还有必要让世人得知?
苏春日陷入了沉思。
乔木木急得跺脚:“一姐,你为了调查这事,被那个园长害得不仅丢工作,还差点进局子,牺牲这么大。我明白你心疼林梦然,可你自己怎么办啊?”
“总有办法的。”苏春日安慰组员,也安慰自己。
网上都把她黑成煤炭了,电视台也打算将她当成弃子,苏春日确实着急,可有时候,越急越乱,现在只能静下心来等待。
此时,身后传来丁医生的声音:“林梦然奶奶?你在这干什么?”
苏春日转头,看见了不远处走廊拐角的林奶奶。那处的灯光有些暗淡,看不清她的表情。
见到苏春日回头看自己,她移开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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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栏目组沮丧地决定开车下山。
车停在儿童心理科以及vip病房楼的中间位置,苏春日他们正准备出发。此时,一辆救护车快速驶来,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停下。
紧接着,从vip病房楼推出了一辆手术推车,上面躺着一个长发年轻女子。她侧着脸,看不清面目,浑身剧烈抽|搐着。医护人员迅速将她推上车,救护车闪烁着急促的红灯,快速奔下山。
周围的骚|动久久未平息,两名护士路过车边,悄声谈论着——
“……刚才发现吞药自杀……赶紧送急救中心医院去……”
“太可惜了……长那么漂亮……丈夫条件也好……”
“……听说是因为孩子……哎……”
接下来的话,苏春日再没听清,乔木木发动油门,开车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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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事,跌宕起伏,高|chao不断,苏春日如坐过山车般,情绪忽高忽低。等回到家,躺床上后,才感觉到深深的疲倦。
工作上的苦恼自不必提。
徐星辰与肉圆子之间的联系她也没来得及理清。
最可气的是,台长,这个见风使舵残酷无情的现实boy,居然到现在都没给她来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慰问。
她流量正好时,他就上赶着当自己男友,她这一落难了,他就立马跑没影。
渣得真真实实。
正气得胸痛,苏春日接到了电话,可惜打来的不是渣男台长,是肉圆子妈妈。
肉圆子妈妈也是看见了网上的信息,她自然是信任苏春日,也清楚肯定是幼儿园诬陷,便打来电话安慰,并且还提供了重要信息。
“那次听了你的话,我隔天就去给好好办理转园手续。本来约好是下午四点办理,我提早去了,正好遇上了食堂承包商在搬运那几天的食材。我一看,觉得不对,那土豆都发芽了,那米里面都长虫了,结果他们还在往里搬。我当时就想拍照理论,可是他们那个于园长拦住我,明里暗里威胁,说我诬告要负法律责任。我气得没办法,想着孩子资料还在她手上,也就忍气过了。”
“后来一回想,好好每次都跟我抱怨,说学校的饭菜不好吃,我还批评她挑食。现在我怀疑,他们这几年一直都是使用那些劣质过期食材做饭给孩子吃的!真是丧尽天良!”
闻言,苏春日双眼一亮。
没错,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是不说出林梦然的事,也可以通过报道其他的事来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可是,现在怎么去证明呢?总不能没有证据就去有关部门揭发,人家肯定不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