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含光恶狠狠地说:“你再敢靠近她,我饶不了你。”
成州平漠然地说,“不用我靠近她,她自己会跑过来的。”
自己如此珍视的女孩被对方污蔑,蒋含光彻底被激怒,一拳打到成州平的脸上。
成州平当然不会任他打,他正要还手,蒋含光怒吼道:“她出国的时候你送过她吗?她在一个人在非洲隔离的时候,你找过她吗?你一开始就根本就没想和她好好过,一直拖着她,你算什么东西?”
他没想过么。
他没想过么。
他想过和她好好过的,只是他搞砸了一切。
成州平放弃还手,蒋含光这次直接一拳砸到他肋下。
几个抽烟回来的警察看到成州平在挨打,立刻冲上来,“你这是袭警知不知道?”
蒋含光第一次知道他的职业,但这并不是他让小松等这么多年的理由。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是啊,他算什么东西。
一个吸毒家庭出来的孤儿,一个染上毒瘾的缉毒警察,一个拖了她这么多年的人渣,当她人生的路越走越宽阔的时,他凭什么成为她的拖累。
他成州平算什么东西。
老周死了,缉毒大队的小警察们本来就心里难受,需要有个发泄的地方,现在蒋含光直接成了他们的靶子。
蒋含光是业余击剑选手,他并不弱,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把他按在地上,专门往见不着伤的地方打。
小松等不见蒋含光,见蒋含光手机放在桌上,她拿起对方的手机,下车去找人。殡仪馆对面,她看到一堆警察在围攻一个人,从他们交错的身影里,她辨认出了蒋含光。
小松立马跑到马路对面,“你们在干什么!”
这些警察都是成州平后面来的,他们不认识小松,一个警察说:“这人先袭警的。”
小松扬声说:“袭警是对正在执行警务的警察进行暴力袭击,你们现在在执行任务吗?”
“你少管闲事啊。”
小松注意到柱子旁靠着的男人,他像个旁观者一样,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其它警察以多欺少。
她冲过去,严肃地说:“成州平,你快让他们停手。”
靠近了,小松才看到他颧骨上的淤青。
成州平弹了弹烟灰,说:“我管不了他们。”
“你不管是吗?别的警察管。”她拿出手机,大声说,“你们再不停手,我就报警了。”
其中有个最为悲愤的警察大喊:“你报警啊!老子今天就算被开除,也要出这口气。”
凭什么委屈都是他们受?
成州平知道她肯定会报警的,到时候这些小警察都得按违纪处理,他说:“行了,他没伤着我。”
“成哥,这人先动手的,就算报警咱们也不怕。”
“我说行了。”成州平说,“让他们走吧。”
“不能这么算了。”蒋含光突然说,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没错,就该据理力争,“我要向你们提起民事诉讼。”
一个警察说:“提就提,你先动手的,摄像头都录着呢。”
成州平笑了笑,“反正你都要我们吃官司,不多揍你几下,我们多亏。”
“你有完没完?”小松说。
成州平冷漠一笑:“他才挨几下,你就心疼了么。”
小松扭头走到蒋含光面前,“我们报警。”
刘文昌出来打电话,看到眼前这幕,冲上来,“你们是不是欺负人了?”
“刘队,是对方先对成哥动手的。”
“事情传出去,别人会管是谁先动手的吗?”
刘文昌教训成州平说,“他们刚进队没多久,你干这个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后果吗?”
成州平说:“行了,我们认错。以多欺少,对不起,这位先生。”
刘文昌对小松说:“小松,大家都是熟人,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这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小松不是当事人,她无法替当事人做决定。她看向蒋含光,说:“你不用顾及我。”
蒋含光说:“既然你认识他们,我要是报警,就是为难你,这事到此为止。”
刘文昌松了口气,他给彼此介绍说:“小松,这是成州平,以前是你爸的徒弟,他和你爸一样,是我们队的骄傲。成州平,小松是你师父的女儿,人家海归归国,现在在省医院工作。”
“是么?”成州平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向小松伸出手,“李大夫。”
这十年,雪一程,风一程,终化为乌有。
小松没有去握他的手,她目光如刀扫过成州平黑沉的眉目,“刘队,我们先走了。”
她拉着蒋含光的胳膊回车上,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个警察不满:“刘队,成哥脸上的伤这么明显,我们都没给他打出伤,报警咱们也有理,你干嘛怕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