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一闭上嘴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得很:“我选择无视她们,已经是我这个哥哥仁至义尽了。”
烟心思一转:“因为你母后?岳母是被那些后宫的女人害死的?也是她们一次次试图害你的?”
他记得安泽一提过,他生来就能记事,所以他一直都记得,他生母的点点滴滴,更是记得,他的生母王皇后是因为谁缠绵病床最后郁郁而终的。
而他的堂客也是因为被人一次次暗害,不得不装傻两年,在母后去世之后更是为了抱着圣上的大腿活着而锋芒毕露。
要知道,以自己对于安泽一的了解,他更喜欢把肉埋在碗里,行为低调。所以,他之所以小时候选择高调暴露自己的聪慧,只是因为,他想活着!
越想越觉得自己家堂客不容易。烟想着,而安泽一在大唐的那些妹妹,她们背后的生母都是与他母后的死亡,与他自己小时候受到的暗害有着关系的。这样,他怎么可能会和有着杀母之仇夺命之恨的人的女儿和睦相处?
他没有报复回去,只是无视,已经是安泽一这个做哥哥的善良了。
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烟把自己家小正太堂客搂在怀里,蹭了蹭。总觉得,这个世界,是为了更好地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呢。
罢了罢了,有自己盯着,一个小姑娘,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至于觉得大儿玩物丧志松懈下来的李探花,不好意思,当安泽一在他考校下回答得条理清晰毫无压力的情况下,李探花除了叮嘱两句之外,什么都说不了。
就这样,从九岁到十二岁,安泽一虽然依旧每天手不离卷,但是,他除了看书,更多的时候,是接手李家的一部分做生意,和烟一起出门。在大唐吃到不少甜头的他,在大明朝也开始应用起来,与草原贸易起来,同时得到大量的情报。
“你不准备将番薯找出来吗?”烟看着安泽一:“还有玻璃。”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安泽一轻声道:“明年我要下场,在考上状元之后,我想想办法是去干盐科。”
“盐科?你想对盐商动手?”烟坐起来,他们俩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秦淮苏杭都去过,所以他知道,盐商是有多豪富,一掷千金简直都不是什么事,相比之下大唐的土豪黄鸡们简直比不起。而安泽一,竟是想对他们下手!
“不错,他们太猖狂了。”安泽一抬起头看着烟:“我知道,盐政一行如同官场绞肉机,年年挂白幡。”
“那你还去!”
“阿烟,”安泽一眼神注视着他,平静而沉着:“总是要有人去改变的。”
“而番薯,就是我给自己到时候留下的后路。”安泽一苦笑一下,轻声道,眼底闪过挣扎与痛苦之色。
烟明白,安泽一痛苦的,从来都不是他自己将来需要面对的,而是他本可以现在将番薯献出去,但是他为了自己有退路可以活命,而不得不将天下百姓置身其后。可是他又不能不这样,因为盐商的所作所为,已经踩到了安泽一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