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各大新闻报纸一出,消息就会如风如雨一般,迅速的传开来。
唐雨芸肯定会知道。
到时候,他会把今天和凉落说的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唐雨芸听。
所以,与其让唐雨芸知道后,故意找机会到凉落面前说,刺伤她,得意炫耀,还不如他自己,先做了这个坏人。
他不愿意唐雨芸再来讽刺她。
这份伤害,就由他来完成吧。
看到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一个人疼得撕心裂肺,却要闭起眼睛,自己体会。
她以前有多疼,他现在就有多痛。
这是他该承受,该忏悔的。
凉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勉强的笑了笑。
该习惯了,不是吗?
她永远是那个不被关注和重视的人,早该习惯了。
果然,不抱任何希望,就不会有太大失望。
她平静的接受这一切,只是不经意的想起那封恐吓信,那把带血的刀,会让她忍不住心里一寒。
她也会害怕啊。
因为不被爱,所以连获得足够安全感的权利都没有。
凉落摸着自己柔顺的发尾,眉眼低垂。
她把梳子和护发精油放回原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的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你说的话,我都已经知道了。”
席靳南薄唇微动:“今晚……”
“今晚我不舒服。”她打断了他的话,“你走吧。”
“你还是怪我了。”席靳南闭着眼睛,低低的自言自语,“怪我……也好,至少说明你还在意。”
只是她反应,太过平静。
对他连大声质问都没有。
席靳南起身,走了两步,摇摇晃晃。
凉落一直坐在梳妆台前,目不斜视。
他就这样的一步三摇走到门口,临出门前,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坐的笔直,静静的,低着头。
他想告诉她,她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因为有他在。
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说。
今天这一切,他所受的憋屈,她受的委屈,他都要在那些人身上,双倍讨回来。
事情已经开始了,那就按照设想的,走下去。
他必须保护好她,让他们以为,他依然还被唐雨芸蒙在鼓里。
不然,一旦他们的矛头转向了凉落,他怕他防不胜防,会让她落入更危险的境地中。
凉落啊,再等一会儿吧,再多给他一点点时间,很快,他会把那些人都处理好。
席锦北已经被他的人盯上了,这一次,他要让席锦北再无翻身之地,爷爷也好,那个人也罢,都救不了,也帮不了席锦北。
尹巧如,也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许氏集团已经岌岌可危,人心惶惶,很多股东都看着席氏给出的每股价格,蠢蠢欲动。
许温江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自身难保。
唐雨芸……唐雨芸……
席靳南莫名的烦躁,不愿再去多想。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凉落这才动了动,往后看去。
席靳南走了,凉落松了一口气。
她无法去面对他,她越是冷淡,他好像反而越想更靠近她一点。
今天晚上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她终于能站在人前,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却带着这样不光明磊落的秘密。
不过是为了保护唐雨芸。
她又一次被当成了棋子。
凉落起身,慢慢的打开抽屉,拿出来一根验孕棒。
她和席靳南已经同房很久了,每次他都越战越勇,每夜都是好几次,可是她的肚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凉落心里着急,于是去买了验孕棒。
现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席靳南今晚也不会再来找她了。
凉落去了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凉落看着验孕棒,叹了口气,转身扔进垃圾桶。
还是没有消息。
怎么……这么难。
席靳南很卖力,她也很努力,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夜还很长,明天天一亮,又会有什么事发生,谁也不知道。
凉落在船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而主卧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席靳南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面前横七竖八的摆着好几个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