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没有觉得水越保在胡闹,而是再次问道:“你确定你听到声音了?”
水越保连连点头,乖得不得了。
季远川这才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道:“大家先安静,不要说话,用饭的也先停一停,保持安静……”
话音一落,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季远川,破庙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庙外一个微弱的呼救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有的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双眼立刻睁大,想开口和周围的人说些什么,但又想到了季掌师说的话,一时反应不及,嘴巴大大张开,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滑稽。
“竟然有人呼救,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应夫子和贺役长,你们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带上刀小心些。”
应独睿与贺州没有推辞,当下便放下碗,应独睿点出了三名身形健硕的学生,贺州点出了三名杂役,然后一行八人便身带刀具朝着声源地靠近。
经此一波折,其他人也没了好好吃饭的心思,只一眼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
季远川亦是如此,心中虽然担心,但也知这一路上估计不大太平,迟早要经历的。
况且,对方也不一定就真的是恶人,兴许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了,在大雨天设计抢劫,这种做法怎么看怎么傻得慌。
要不是他们恰巧路过,这荒山野岭的,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有人路过吧。
没过多久,全身湿透的应夫子一行人又回来了。
不是带上了雨具么,怎么还一个个落汤鸡似的?
“发生了什么事?”季远川问道。
应夫子觉得这天气也不冷,便未将湿衣服脱下,而是回道:“刚刚我们顺着声音找去,找到了两人,不过那人的马车有一只轮子跌进了水沟,马也卡在沟里爬不起来。
那个人一直在尝试让马将掉进水沟的马车拉出来,不过那马车实在太重了,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管那马怎么使劲折腾马车都没动,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想着带上一匹马去帮忙。”
眼见着马拉不动,应独睿等人还自己下去帮忙了,只不过即使加上了他们几人,依旧没什么用处。
哦,总而言之,就是有人在大雨中翻车了,那马可能受了伤,动不了,而那马车里东西太多,所以一时搬不动。
不对啊,马车若是太重,那不会将里面的东西暂时卸下来么,难道里面是不能淋湿的珍贵物品?既然如此为何不知道带上防水的油布?
出门在外,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懂!
季远川心中有此疑问,便也这么问了。
应独睿解释道:“季掌师有所不知,那马车是用精铁加固,且出口被完全焊死,里面的东西拿不出来,我们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放了什么。”
原来如此,季远川点了点头。这就有些怪了,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将出口都焊死了!
“我去马车取一物,然后应夫子和贺役长再随我去一趟,至于其他人就不用去了,该换衣服的换衣服,若是觉得淋了雨不舒服,就煮碗姜汤。”
说完,季远川便去自己的马车上取了一物,再整整齐齐地戴上雨具,务必让自己不淋到一滴雨。
做完这些准备后,季远川便带着一脸茫然的应夫子和贺役长出发了。
贺州虽然心中好奇得被猫抓了一般难受,但顾虑到自己之前与季掌师并不熟悉,便一直忍着不说,只是时不时看向应独睿。
应独睿则觉得自己与季掌师私交还不错,眼看离那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便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季掌师,只有我们三人能行吗?”应夫子眼神瞟了一眼季远川手中拿着的东西,又道,“这是什么?”
他们刚刚可是去了八人啊,就这都没能将马车抬起来,季掌师一人就可以吗?还是应该带上一匹马帮忙吧!
季远川头上戴这雨笠,身上披着自制的雨衣,左手拿着一根圆管状的东西,胳肢窝夹着一块铁板,右手则拿着灯笼。
他笑了笑,可惜这笑谁也看不到,解释道:“这东西叫千斤顶,之前从未派上用场过,这次估计能有帮助。若是这东西不行,再拉一匹马过去也没用。”
贺州惊异:“这东西竟如此神奇?”
不可能吧,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能比一匹马的力气都大?
应独睿也觉得不大可能,好心劝解道:“要不然我们将马也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贺州也道:“季掌师我也觉得有理,有备无患啊。”
季远川知道自己的行为看起来确实容易造成人的误解,所以面对他们的质疑,他不但没有生气和否定,反而顺口应了下来。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你们中的一人便回去将马牵过来,另一人为我带路。”
最后应独睿返回去牵马,季远川和贺州继续往前走。
这时,雨已经小上许多了,地面的水流尚不能没过脚面,季远川虽然看起来笨拙,但行动却敏捷得很。
没多久,两人便到了翻车的地方。
只见一辆浑身被铁皮包裹的马车此时正处于一个倾斜的状态,而它的一侧车轮则完全陷入了水沟中。
在马车的前方,水沟变窄,里面正卡着一匹毫无声息的马。
也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马车的后面则系上了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套在了另一匹马身上,此时它正反复尝试着将马车拉起来。
在雨中忙得焦头烂额的两人,见到有人来了,心中大喜。
只不过……怎么就…三个人?这样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啊。
而且其中一人裹得那般严实,这人莫不是来看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