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东街上的吵杂被一声惨叫覆盖,所有人摒神静气,看向壮汉的手臂,怎么叫得这么惨?是不是没接好?弄得越发严重?
所有人在猜想结果的时候,只听少女轻快许多的声音响起:“大叔,你试着慢慢抬一下这条胳膊。”
壮汉依照顾清婉的话,慢慢抬起手臂,旋即脸上扯出一抹惊喜:“真的好了……嘶嘶。”还没来得及开心,另一只手的疼痛袭击而来,令他嘴里发出嘶嘶声。
顾清婉并没着急给壮汉另一只手接骨,她放下背篓,从背篓和背带的衔接处拿出一个针线包,从里面拿出两根在阳光下反射着银光的绣花针:“大叔,您别乱动。”说完,见壮汉点头,她才一手摸索起壮汉臂膀的穴位。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她将绣花针插进壮汉的手膀子里,本以为会很痛,但装汉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般。
做完这一切,她才换到壮汉的另外一边,用同样的方法接好壮汉的另一只手,不过却没有给这只手臂扎针。
“麻烦二位了。”顾清婉点头对阿大阿二致谢,好在有他们两人帮忙,若不然,在接骨最痛的瞬间,壮汉若是稍微动一下身体,都会出不少的错。
“客气了。”阿大阿二说完,走回夏祁轩身后站着。
夏祁轩坐于轮椅中,安静地看着顾清婉行云流水的接骨手势,直到接完骨头,他才笑着说道:“今天有姑娘帮忙,省了不少的麻烦。”这少女,今日在他心里留下特别的字眼。
“夏东家不必客气,医者父母心。”顾清婉淡淡说着,仍然蹲在壮汉旁边,扎进壮汉膀子里的绣花针还未取出。在回夏东家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有些汗颜,她总不能说是她给人家弄脱臼的吧,她只是怕被缠上麻烦才出手而已,什么医者父母心,那只是一个幌子,况且身边还有一个她娘这种思想的人在。
本来她就孝顺,很多时候,她根本不愿意违逆她娘的意思。她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心肠怎么会对一个外人软。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少女最后为何要扎壮汉两针,虽然见没什么热闹可看,都没有离去的意思。
一炷香后,答案揭晓,拔下针,顾清婉将绣花针放进针线包,一边对大汉说道:“大叔,前几天您应该是拧到筋了,刚给你扎了两针,现在应该不疼了吧?”
壮汉动了动手,果然怎么动都没有问题,一点酸痛感觉都没有,连忙道谢:“太谢谢姑娘了。”
夏祁轩本来就已经对顾清婉刮目相看了,没想到那两只绣花针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拧伤的筋脉都能医好,心里微动,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两腿上,一抓一放。
胡医师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说,接骨本来就不是他的领域,但是少女简简单单的两针就扎好了壮汉拧伤的筋脉,让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刚才可是给夏东家说过,壮汉除了双手脱臼,其他并无大碍。这少女又来这一招,是在打他的脸吗?心里滋生起一股浓浓的怒和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