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嬷嬷冷冷一笑,“呵!瞧瞧你把自己的闺女养的多么白胖细嫩。”
孙嫂哑言,脑子急转,“奴婢之所以委身村中老汉,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银两,好能替大小姐改善一下生活啊!奴婢对天发誓,绝无害主之心啊!”
又对着苏毓磕了几个响头,哭得好不凄惨可怜,“大小姐,你五岁来到乡下,是奴婢一路跟着照顾,含辛茹苦的将你抚养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为什么不帮奴婢说几句话啊!”
脸皮真是比牛皮还厚,愣是能把黑的说的白的,如果她不帮着美言救护,一定会落个冷血无情,苛待旧仆的名声。前世就是这样,她回到府中,在李氏的怂恿下,满腔愤怨的将这母女两打个半死,不过几天,满城都洋溢着她的风言风语。
反正她也无意让孙嫂这么快就得到解脱,把一根索命的绳索拴在猎物的脖子上,收收放放,让猎物体验一下濒临死亡的窒息感,那才有趣呢。
苏毓轻拂衣袖,双眸清波暗动,有如涟漪四起,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里的侧重点,“祖母,父亲,我们常年缺衣少穿,经常吃不饱饭,也不能全怪孙嫂苛待我。”
苏伯文眼神一凝,疑道:“我每年都派管家送给你们足够生活的银两,怎么可能吃不饱呢。”他虽不在意这个女儿的存在,但也不希望亲生骨肉饿死街头,丢苏家祖宗的脸。
视线一转,“苏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忠拱手缩肩上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目光躲来闪去,一直往李氏身上瞟。
苏伯文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这李氏手长的很,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文章,摆明了要让苏毓在乡下自生自灭!
察觉到他眼里的冰冷怒潮,李氏脊背一凉,忙上前请罪道:“老爷,你不要怪管家,要怪就怪我好了,管家外事繁杂,难免疏忽,我身为当家主母,本该多注意后宅女眷们,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把毓儿这茬子事给忘了。”
苏忠偷偷瞄了李氏一眼,简直是满心压抑,有苦难言,明明是大夫人暗中授意相逼,他才断了红梅村的银两支出,现在又说这番又捧又杀的话,看似维护,实则把所有的过失都推到了他头上。
唉!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奴才只能挡刀了,当下撩袍一跪,“奴才失职,请侯爷责罚。”
老祖宗沉斥道:“是该罚!侯爷,这等办事不利的下人,得重罚才对!”
苏忠跟在他身边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算是府里的半个主子,苏伯文只象征性的下令道:“那就罚俸半年,再去领十个板子。”
苏忠松一口气,幸好罚的不重,可他这身老骨头要挨上十大板,没十天半个月也下不来床了。
“父亲,慢着,我还有话要说。”苏毓嗓音脆生如新掰的白藕。
苏忠刚起了一半的膝盖又跪下了,暗暗在心里捏一把冷汗,糟糕糟糕,看来大小姐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把他折腾死是不肯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