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梭回想昨晚审问行刑的场景,突厥公主是个暴脾气,虽又哭又闹,但行刑后审问时态度又不像作假撒谎之样。
“臣认为,应该没有。”
殷烈敲着御案,声音森冷,“传朕令,遍查宫中所有人,只要有其一相关,逮捕审问。即便错杀也不可放过!”
“是!”王梭应下。
慈云宫。
嬷嬷给太后捏着腿,花公公替太后斟着茶。
“耀儿今日还在做功课?景王妃也真是的,孩子这般小还日□□着……听说万盛宴后他们就要回封地去了吧?哀家这年头孙儿都看不上几眼……”
“太后娘娘莫恼怒,等贵妃娘娘有了龙嗣,太后娘娘想何时看就能何时看了。”
“一说这个哀家就来气。哀家能指望就不必忧愁头疼了!”
“太后娘娘莫气,老奴给太后娘娘讲些其他的消消气,昨日皇上在灵霄宫发了顿怒火……”
“竟有这事?是绵儿惹到皇上了吗?快给哀家道清楚来!”
“太后娘娘莫急,老奴也是刚听闻的,听说是那个突厥公主进了贵妃娘娘的寝殿,想让皇上名正言顺留她在后宫……”
“这怎么跟蛮族之人扯上关系了?”
“娘娘有所不知,突厥想同我们和亲,皇上不应允,那突厥公主才干出这等事来。”
“岂有此理!竟有这等腌臜泼才!”
“太后息怒,皇上龙颜大怒,已经将人关押处罚了。”
“该!绵儿定也受了几分惊吓,哀家得寻个日子招呼她来看看……”
“不过……太后娘娘,老奴斗胆多嘴一句,这突厥公主虽做得不对,但要是回去后故意向那些蛮族诉是我们的不是,这我们同突厥恐怕又得来一场仗……这一打仗,北疆军场不就在最前端,景王爷过完年不是要回去北疆军场……奴才恐想……”
“哎呀!”太后脸色发白,“景儿打仗?景儿怎么打仗!万万不可啊!哀家这就同皇上说去……把景儿从北疆的职位宣回来……”
“娘娘使不得,景王爷知晓,定会心怨娘娘的……”
“那哀家也不能看着景儿白白去送死啊!”
花公公赶紧安抚道,“娘娘,这只是奴才的假设……这仗还没打成呢!娘娘莫要自个慌了人心。要奴才说,若真有仗也本不用打的,只要皇上纳了突厥公主为妃,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只是皇上现盛宠贵妃娘娘,莫说突厥公主,其他娘娘皇上都放不进眼底……”
太后沉默半晌,忽道,“你是说绵儿善妒,容不下皇上宠其他人?”
花公公吓得脸白,“太后娘娘冤煞老奴,老奴只是觉得皇上对贵妃娘娘情真意切,是……”
“莫说了!”太后掷下茶杯,“绵儿心胸确实不够!子嗣之事不包容,这两国之战又差点因她而起!哀家就没一日不操心的!”
太后磨搓着玉坂指环,“等开春后,也要再选一批秀女入宫了……哀家要亲自挑挑,哀家能挑一个入皇上眼的,定能挑出第二个!”
顾思绵到申时才起,眼睛微肿,眼尾泛红,原本粉粉的唇殷红殷红。
碧果在伺候娘娘更衣的时候,眼睛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裸露的肌肤,甚至肩颈全是旖旎的红印。
碧果面红耳赤,“……”
太羞耻了!太羞耻了!根本不敢细看!
伺候着娘娘更衣完,顾思绵用完膳,景王妃带着笙儿来了。
宫人宣进后,小鼻涕泡看见顾思绵,撒开景王妃的手,摇摇晃晃地便直冲过来。
“别……别别……”顾思绵急得摆手,想张嘴阻止,奈何声音哑得不行,一急更是说不出完整的话。
小鼻涕泡扑撞过来,那一秒,顾思绵觉得腰都断了。
“凉凉,你怎么哭哭了……”小鼻涕泡仰头看顾思绵,黑葡萄眼睛亮又亮。
顾思绵擦擦眼,颤颤巍巍地扶着腰坐到软垫上,拍拍手将笙儿圈面前,捏捏他的鼻子,声音哑哑又无奈,“是娘娘,不是凉凉。”
小鼻涕泡还在学说话,见顾思绵逗他,学得更起劲,“凉凉,凉凉……”
顾思绵,“……”
“笙儿!”景王妃随后进来道,“不可以无礼。”
碧果呈上热茶点心。
景王妃喝了茶润润嗓子,眉目担忧地看着顾思绵,昨日的事她也听闻了一些,景王回殿更是缠着他给自己讲述,一早她想来看看贵妃娘娘,结果顾思绵还未起床,下午想来碰碰运气,结果真碰巧了。
安慰话在嘴边不知道怎么开口。
景王妃又喝了口茶,看着顾思绵逗着笙儿吃点心,笑了笑,反倒觉得自己琢磨多时的话不需要派上用场了。
“笙儿自那时老是念着贵妃娘娘,今耀儿窕儿做功课,我才能单独带他过来。”
“瞧着小家伙乐的,除了去看戏,还没见过他去哪这么开心……”
看戏?顾思绵脑子一灵光,手一顿,小鼻涕泡啃着了顾思绵手里的七巧饼。
对了,她……好像应了梁姐姐问皇上戏班子的事来着。
“呀!怎么吃上了!”顾思绵低头,小鼻涕泡咬下了一大块,拿在手上啃。
“凉凉,不苏胡……”小鼻涕泡满口饼干,口齿不清,边说边指了指嘴巴。
景王妃和顾思绵还是听出来了,景王妃面上一臊,训道,“笙儿!怎么说话的,还有吃东西不能讲话是不是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