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主拿了一种极为奇特的眼神看着沈兆临。
就仿佛……
她是今天才认识沈兆临的一般。
沈兆临被安阳郡主看得有些不自在,却又想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以为,安阳郡主是因为他在外面养外室的事而与他置气,现在他都已经应下了要将那外室与外室生的儿女解决了,安阳郡主应该会感到高兴才是,如何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于是略带了忐忑地道:“卉卉?”
安阳郡主到这时才摇了摇头,“沈兆临,这么多年来,我倒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说来也是,这个人既然能朝着一个儿子下手,当然也可能朝着另一个儿子下手。
安阳郡主现在只庆幸,她能够早早的就看清楚沈兆临的本性。
沈兆临听出了安阳郡主的言下之意,面上既恼怒又难堪,但他今天是来找安阳郡主服软的,可不想再与安阳郡主撕破脸,于是勉强压下怒火,用他能够用的最低声下气的语气道:“卉卉,只要你能原谅我这一次,我向你保证再不会如此了……”
“……当初也是因为你一直待我冷淡,我才会一时糊涂之下做错了事……”
听到这里,安阳郡主又冷笑一声。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沈兆临这个人这么恶心过。
沈兆临养外室的事,因为他这些年来藏得好,又一直没人往那方面想,所以安阳郡主一直到最近这件事被沈熙捅出来才知道。
但是之前在庄子上的时候就得了沈熙的提醒,所以安阳郡主对这件事其实并不像外人所揣测的那样伤心与愤怒。
她本以为,沈兆临既然能养着那个春娇十几年,怎么着也该对春娇和她生的一对儿女有些情分,却没想到,这个人不仅能因为一句话就要朝春娇生的儿子下手,还将养着春娇这件事归到了安阳郡主当初待他的冷淡上。
想想自己竟然与这样一个狠毒又薄情的人做了二十来年的夫妻,安阳郡主就直犯恶心。
她厌恶地看了沈兆临一眼,“沈兆临,你要是能一直护着那母子三人,我倒能高看你一眼,但如今看来,大概是我太高估你了。”
沈兆临闻言紧紧攥住了拳头。
“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你将人养在身边,无非也就是觉得这样就算是将我的脸面踩在了脚底下,那么现在,你觉得你羞辱到了谁?”
“到此为止吧。”
安阳郡主最后说了这么几个字。
虽然安阳郡主没有放任何的狠话,但沈兆临与她做了二十来年的夫妻,就算夫妻之情再如何淡薄,总也能从安阳郡主的语气中听出些什么来。
他突然就有了些恐慌。
安阳郡主,她这是打算要与他彻底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