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姜氏就递了一个小匣子给徐玉见,“恬姐儿,你也是大姑娘了,母亲替你置办了些如今京城时兴的首饰,总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
姜氏看着徐玉见,不知道有多欣慰呢。
上午府里来的人可是不少,在看到恬姐儿特意装扮之后的模样,谁不得夸上一句?
做母亲的可不就喜欢听人夸自己的儿女么,听着众人夸徐玉见,姜氏喜得就像是在夸她自己一般。
徐玉见也不推辞,笑着将姜氏递过来的匣子接过来,交到身后的锦华手里,然后才回过头来道,“母亲,女儿可不会与您客气。”
姜氏掩唇轻笑,“咱们是母女,有什么客气的,就当是母亲替你攒的嫁妆了……”
一说到这个,徐玉见就不由顿了一顿。
所以,她现在要怎么才能与父亲和母亲说,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嫁人?
姜氏倒是没注意到徐玉见的异样,只偏头看向徐勋,“老爷,您不是说也有东西要给恬姐儿吗?”
徐勋今年也整四十了,虽然面上添了些时光流逝的痕迹,但比起五年前看着倒要更清隽一些,听到姜氏的话,他伸手抚了抚颔下修剪得极为整齐的美髯,却是先后递了两本书给徐玉见。
徐玉见接过书看了一眼封面,一点也不意外的,都是关于算学的书。
不过……
如何是两本?
自打第一次知道徐玉见对算学感兴趣,之后的这些年,每年徐玉见过生辰,徐勋这个做父亲的总会送她一本有关算学的书。
但是,每次也就一本而已。
用徐勋以前的笑谈,算学方面的书算不得多,若是一次送得多了,这未来的几十年里,他又要哪里去找书来给徐玉见?
虽只是送书,但其中也不无对徐玉见的美好祝愿。
这么多年来都是一本,怎的这次却突然变了?
徐玉见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些不对。
大概是徐玉见的眼神太过直白了,徐勋面上的笑容便微微僵了一僵,“行了行了,你这丫头,怎的就生了一双利眼,实话实说吧,一本是我送的,另外一本是孙家那小子寻来的……”
孙霖宇。
自打中了进士之后,孙霖宇就搬出了武定侯府,住进了孙家在京城的宅子里。
考中进士之后,孙霖宇也没有急着补缺为官,而是考中了庶吉士,等到两年后散馆,前程自是可期的。
徐玉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前面几年,她与孙霖宇虽然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宅,但也能算得上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偶尔遇到年节时府里总会所有人一起用膳,还有在徐勋的书房里,总也会偶尔遇到。
她总觉得,有时候那偶遇有些太过巧合了。
不过,徐玉见也不是那等自恋之人。
孙霖宇前程极为光明,想要往他跟前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她与他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但又没有过多的交集,孙霖宇又如何会对她有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