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芳菲恹恹地呆了半晌。正准备洗漱,沫儿推门进来,说:“主子,不好了,刚得的消息,西北边境昨晚上敌军漏夜入侵,公子今儿一早就起程了!”
傳芳菲吃了一吓,立起身子:“今早就走了么?老爷怎么说?”
听闻傳玉衍赶赴战场,她刚才的那些心思全没了。战场上,刀枪无眼,有多少将士意气风发奔赴战场,末了马革裹尸而回。
就连宁大将军那般神一样的人,都......
她忽然深深地理解起德妃了,是不是每回宁致远上战场,她都是如此这般提心吊胆地?她双手合十,默默朝天祷告了一番,完毕,还是心里七上八下地,索性也睡不去,披上大衣,往蕙意宫去,她急需找个人疏解一下心中的烦忧。
顾欣妍听罢傅芳菲的诉说,心里也是格登一下,此刻她的担忧不亚于傅芳菲,甚至比之更甚。但她不能表露出来,还得安慰傅芳菲。偏傅芳菲一个劲地提起宁大将军,她的心也莫名地烦躁起来:是呵,宁将军可是被人给害死的,谁知道那人还在不在?又想到小叔顾知信,他定是也跟着一同去了!这万一?本来这次回来,顾知信嘱她不要同家里人说,她原本还纠结,这下是彻底默认了。
不能不说,顾知信说得对,这么多年,大家都认为他失踪了,虽见不到人,当总还有一份希望在,有个念想。
如今一说,人回来了,然后又......,这不徒增伤心么?
正所谓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说得正是如今顾知信这种情况吧。
她好不容易送走了傅芳菲,一人鬼使神差地走到后院,暗夜里穿来鸽子“咕咕”的叫声,显得尤其清晰。她望着笼子里的鸽子,脑中忽然想到傅玉衍的话:“如有要紧事,可用小灰来联系。”
不由手抚上鸽笼。小灰是只优秀的信鸽,她白天都把它放飞出去,让它自由翱翔。傍晚才回来。她原以为,定要她吹了哨子才肯回来,正犹豫别人听见,要怎么说。
却惊奇地发现,小灰只第一天出去,是她吹了哨子才回来,之后几次,就每天都在这个时辰准时降落在院子门前的屋檐上,她只要招招手,它就自动飞到她手上,把它放进笼子,也不乱跳。
她简直爱极了这个机灵的小东西,每次它歪着脑袋瞅着她时候,她都要点一下它的小脑袋,叽叽咕咕地和它说上一会子话。弄得旁边八哥在笼子里跳脚学,害她怕被八哥学漏了嘴,说道傅玉衍的时候,她就用坏东西来代替。果真,八哥现在一张嘴就是“坏东西”,环翠等人拍着鸟笼子翻白眼。她在一旁偷笑。
傅玉衍走了有半个月,边境战事一直呈现胶着状态,每天的战报都是忽上忽下的。成帝的心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这时候,他无限怀念起宁致远来。大概有十五年了吧?西北有宁老虎在,已经平静了这么多年。如今,宁大将军一去,敌军就来侵犯,是欺我大庸没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