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二月芳菲遍,暖景溶溶。戏蝶游蜂。深入千花粉艳中。”成帝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案上的纸,复又浏览了一遍,盯着芳菲二字看了一会,提笔圈了出来,笑了一笑,抓在手中一揉,扔入纸篓中。
怡景宫,孙昭容正满面含笑地和小太监安顺说话。
一个月前,傳芳菲侍寝,怡景宫成了后宫新的注目点。多少人在暗处关注着怡景宫这位傅婕妤,同时也关注着她这位怡景宫的主位娘娘。盖因这批秀女进宫巳三月有余,成帝一直未安排新进的人侍寝,没想到,这个傅芳菲倒拔了头筹!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此次秀女中位份除了王充媛,就数付芳菲最高了。迟早的事。
只不过,孙昭容勾起了嘴角,中元节御花园一事,早已传开,这小妮子倒也算是运气好。
“主子,”沫儿眉飞色舞地端进来一个檀木盘子,上面依次摆着二个锦盒,说:“德公公刚叫安顺送来的。”
傅芳菲伸手打开左手的锦盒,锦缎里横躺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簪子,簪头雕刻成一朵芙蓉花,妙的是中间花蕊处缀有一点红色,衬得整朵花仿佛活了。
拿起细看,却是此玉原就自带的一点红翡,主仆两人自叹了一回。
又打开另一只盒,是一对耳环,也是翠绿色,质地极好,像两汪碧水,与这只簪子应该是一对。
“啪”地一声,傅芳菲喜滋滋地合上锦盒,吩咐沫儿:“仔细收好了。”沫儿应了一声,打开柜子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放好,落锁。
沫儿拿了赏钱出去。
傅芳菲双手支头,瞧着桌上的铜镜,怔怔地发呆:镜中的女子,圆润的脸,肌肤白腻,一笑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特别是那双眼晴,雾朦朦,就像流淌着一汪春水......想到成帝,她一歪头,笑了!
忽想起一件事,“沬儿,”她叫。
“小主”,沫儿应声进来。
“你去蕙意宫顾妹妹那走一趟,看她是否得空,如忙的话,就说我晚间得空去找她。”
沫儿应声去了。她复坐回凳子上,再次对着镜子端详,发出“嘿嘿”的笑声。
晚间,顾欣怡带着安琴跨进门来,笑着说:“巴巴地叫人跑一趟,难不成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不成。”
傅芳菲在榻上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眨着眼睛说:“敢情没有好事你就不上我这儿来了?”边说边伸手拉过顾欣妍坐到榻上,附耳过来,说:“头回你托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啦!”
欣妍一喜,一把抓了傅芳菲的手,急:“快说!快说!”
“上回我母亲进宫,我和她说了你小叔的事,她说正巧,我大哥先前供职西北大营,托他去查问,最是妥当不过了。”
傳芳菲歇了一下,看着欣妍调皮地一笑,继续:“昨儿个,哥哥托人捎信来,说他还托了熟识的朋友一并往东大营和其它几个地方的军营去找。哥哥说只要人活着,肯定能找到!”
欣妍眼眶微红,下了榻,对着傅芳菲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傅芳菲唬了一跳,连忙去拉欣妍,嚷着:“这是做什么,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