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好?
回皇叔,一切尽好。
皇叔,父皇让你去见他。
好,我马上过去。
苻宏领着淳展之去了别处,萱城一人去甘泉宫觐见。
明光殿。
夜色撩人,烛火摇曳,幔帐飘飘荡漾出诡谲的氛围。
殿内殿外无一人驻守。
萱城轻推殿门迈入。
他轻轻的走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万一苻坚劳累安歇了呢,就在他顿在原地不动时,一双手臂缠了上来,紧接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那人环抱住自己,埋头低语,好弟弟,你来了。
萱城楞了一下,继而用手环住他的腰身,我回来了。
苻坚放开他,又牵着他的手,亲昵的攥住,你发誓,不会离开朕。
萱城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
苻坚抱起他,缓缓的走向榻前,萱城的身体被放在软绵绵的榻上,他舒服的吸了一口气,许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苻坚放下床边的幔帐,凝视着他,你答应了朕的,你心甘情愿的么?
萱城点头,是。
他伸出手来搂住苻坚的腰,我明白了,所以我回来了,在外面游历只会让我受伤,没有兄长的保护,我活不下去。
苻坚的身体贴了上来,颤抖的手捧着他的脸端详,好弟弟,我多么想,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们那么好,彼此喜欢,可谁都回不去了。他说的话令萱城听的迷迷煳煳的。
萱城闭上眼,他做好了一切准备要把自己献给苻坚。
然而
苻坚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庞,一寸一寸的游走,最后落在了萱城的手上,他紧紧的握住,十指相扣,温热的手指摩挲的萱城心里发痒,他突然就想要经历一场激烈的情事。
可他不知道如何开头。
那一晚上,苻坚握住他的手睡了一宿。
借着外面微弱泄进来的月光,萱城翻了个身,他细细的端详起睡在自己身边的人。
剑眉朗目,硬挺立体的脸庞,长发散在榻上,全身上下充满了成熟男人的气息。
心底的某处,不停的骚动着,涌动着,心酸,心痛,悲伤,
莫名的悲伤,不可因何而起。
第二百八十一章 采菊近天明,悠然宫闱下
南岸在外面轻声的禀报,说是朝臣前来拜见。
萱城这才慵懒的起床,环顾身边,空空如也,苻坚他去了朝会。
哦,对了,是要上朝了。
南岸推门进来了。
他弯着腰疾步的走上前来,跪着拜了拜,道,阳平公,淳展之到了。
是他?现在是什么时辰呢?
回阳平公,辰时一刻。
辰时了?那错过了朝会?赶紧伺候我起床。
南岸道,阳平公,陛下说了,您不必前去朝会了。
萱城楞了一下,什么?
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让你在明光殿休息。
萱城茫然,他沉思了许久,许久,他终于明白前一刻的心酸悲伤是怎么来的了。
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
苻坚,他怎么能改过自新。
他这个人。
一向如此。
只要是自己看上的,就会打造一间完美的囚室,锁在身边。
萱城掩面叹息。
阳平公,淳展之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罢。
南岸退了出去,殿门被打开,又被轻轻的关上。
萱城仰头倒在榻上,无力再醒来,过了一会儿,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桃花媚眼闪烁个不停,阳平公,还不起床吗?那好,不起了,我陪你睡觉吧。说罢,真要掀开被衾而上。
萱城惊了一下,你干什么?
陪你睡觉啊。
不用。
我奉旨要做的事就是陪你,你做什么我只好陪着咯。
奉旨?萱城走下床来。
对,换个词就是,说媒。
喂,阳平公,穿衣,穿衣啊。他捏着衣服跟上,将衣服完完整整的给萱城穿好。
明月来了。
他来做什么?
伺候你的起居啊。
当真把这里当成后宫了么?萱城讥讽冷笑。
还有,他让你来陪我作甚,你懂我吗?
淳展之摇摇头,思索状,不懂,不过,也不用懂。
我本是山野闲散之人,就算陪你也不会误事,外面的那些人可不一样,他们都有政务在身的。
萱城倏尔道,他交给谁了?
什么?淳展之茫然。
哦,你说的是政事吗,如今吕光任丞相一职,你知道的,他是前太尉吕婆楼之子,与陛下又是至交,政行明断,朝野肃清,你不用担心。
萱城早该想到,只有吕光,他能接手王勐丞相一职。
不要想了,不必想那么多,一切有陛下在。
是啊,他多么无所不能啊。萱城冷嘲热讽的语气。
淳展之只是笑笑,外面有人进来了,是明月。
萱城见到他的第一眼,有些忍不住了,他似乎长高了一些,也长大了一些。
阳平公,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他放下手头的东西交给淳展之,似乎是一副长长的画轴。
主子,主子,您好好的呀,您怎么就不回来了呢?您没死啊。
萱城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见面说话。
我没死,死不了。
明月沮丧的揉了揉鼻子,我又说错话了。
好了,你们主仆二人以后要天天见面的,明月,快点服侍你家主子洗漱用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无所事事吗?
明月听话的点了点头,主子,走吧,我服侍你洗漱吧。
萱城回望了一眼蹲在地上似乎钻研什么的人,默默无言。
回来的时候,淳展之已经提笔在作画了,苻朗也过来了,见到萱城,恭恭敬敬的道了声,皇叔安好。
你会画画?
萱城喃喃低语,不像是专门说给淳展之听的,可那人还是听了进去,勾唇一笑,会啊。
皇叔,师叔本是宫廷画师,少时就待在宫中作画了,只是那时的皇帝昏庸无能,师叔才离开宫中去了终南山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