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决明在一开始听说朝廷剿匪大军已经到达山脚下的时候,就意识到要糟糕,他甚至能够猜得出来,这次的剿匪计划之所以能如此火速开展,导火线就是前日与白家少爷合作的那一事。
那日袁凤华带着两个捕快匆匆赶来,看着跟在旁边的那通风报信的小丫鬟,他就知道从一开始自己的计划就暴露了。
好在袁凤华心急救人,没太理会到他们几个,侥幸逃脱一劫,但却没想到,这袁凤华居然为了这事组织那么多人上山剿匪。
意识到这一点,顿时吓得两腿打颤,趁着别人不注意往山顶就跑,打算等这事过去后再偷偷下山,再跑到其他的郡县去混。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袁凤华居然追上了顶峰。
上顶峰的路只有一条,山上有树木可以隐蔽,可这袁凤华是谁,这一带赫赫有名的金牌捕快,曾在大周国的边疆与妖兽生死搏斗过,一个小小的木决明如何能逃脱她的追踪。
一路上他所折断的每一根树枝,所扯碎的每一张叶子,脚下所踩踏过的草丛,都成为了袁凤华追踪到他的线索。
很快,袁凤华在一丛灌木的背后发现了正在伏地隐藏的木决明,木决明警觉着爬起来就想跑,但不论他往哪个方向跑,袁凤华都总能早他一步,挡住他的去路,直到他最后筋疲力尽。
怎么,不跑了吗?那天不是溜得挺快的嘛。袁凤华嘴角带着讥笑,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木决明自知逃脱无望,再加上他与白福鸿两人的勾搭关系已被暴露出来,他知道这一次被抓走,定是不能善了。
他本就是火爆脾气,以前与木丁香共处一室的时候就没少骂过她,此时自知逃脱无望,更是口无遮拦满口喷粪地冲着袁凤华骂了一通。
袁凤华面无表情地赏了他几个巴掌,把他打得脑袋嗡嗡嗡直响,终于不敢再吱声,趴在地上任由被绑起来,带回乐山县衙门。
当天晚上,袁凤华没有将木决明进行单独关押,而是送到包括土匪首领在内共有七八人人的房间内,到第二天早上去查房的时候,木决明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
众土匪已经从那日下山的几个人口中得知,是木决明花钱请他们几个下山去要迷/奸一个姑娘。
回来之后朝廷的剿匪大军就到了,不是这人捅的马蜂窝还有谁?
于是从他被送进来的那一刻起,同个牢房的那几人人对他拳打脚踢,待早上袁凤华叫人将他拖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
袁凤华不再给他一个眼色,只叫其他人按照程序办事,加上他先前拦路抢劫的案底,还有前日参与迷/奸一事都进行记录签字画押,待羊山土匪的判决下来,数罪并罚,不是牢底坐穿就是被安排到南疆服重刑苦役。
木决明解决之后,袁凤华将他的认罪书摆到罗县令的面前扑,上面写着他与白福鸿两人互相勾结的具体细节。
何县令前两天见袁凤华开开心心地带着大军去剿匪,还以为她放弃了对白家少爷的追责,没想到突然又来这一手。
看着木决明在认罪书上承认,白福鸿以银钱为诱饵,收买他让他带着三五土匪连日跟踪,摸清刘念念的行走路线。
待他将路线告知白福鸿后,白福鸿立即安排茶馆事宜,让他负责将刘念念带到指定包间,再由白福鸿接手后面的事情进行迷/奸。
这所有的罪证都一一指向了白家的大少爷白福鸿,罗县令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袁捕头,如今我们刚剿了羊山的匪,眼下还有很多关联的事情需要处理,本县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既然没有造成既定伤害,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轻发落算了,而且本次剿匪,白家也出了不少钱,算是将功抵罪了。
袁凤华兀自笑了,眼底却是冰冷的:大人,先前您说没有证据证明白福鸿主导本次的迷/奸案,还将他认定为无辜受害者,如今新的证据出来了,不按规定处理这不好吧。
罗县令与袁凤华共事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也更了解她的能力,本次剿匪能够如此顺利,在政绩上就已经能够给他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如今她却死咬着这一个案子不放,可想而知,这白家少爷想冒犯的这个人与她关系不浅,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禁颇有些头疼。
但眼下已经收了白家的好处,退也退不得,也舍不得退回去,只能想办法先拖延着。
袁凤华如何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冷笑一声出门去了。
楚虞回到乐山的时候,径直去找了容媗,告诉她桑族部落从今日起将不再给白家供货,让她这边可根据自己的需求订购货源并在乐山县及周边郡县铺货。
对容媗来说,天地之大,任君遨游。
木白芷也是这时候才听说发生在妹妹身上的事情,而且还是自己那亲弟弟亲自把她给送入虎口,更是气得要吐血。
和容媗商量着要去看刘念念。
季云娘虽然不喜袁凤华去她们家看念念,可容媗是谁,如今容家风头正盛,请她来家里做客都来不及。
当见到容媗和木白芷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地进了院子,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这前秦家的大夫人和六夫人怎会处得如此亲密,再一联想到自己的好女儿香香和楚虞,脸上一阵发黑。
这天下的女人怎么都和女人处起来了,这世道莫非是变了?
想到先前认亲的那一晚,在院子里,这六个女人相谈甚欢,那时候早就该看出端倪,却傻傻地以为她们只是关系好。
季云娘如今是有苦也说不出,如今念念的亲姐姐和容家当家是一对,她们来看她,来她眼前晃悠,自己是赶也赶不得,念念心里又有袁凤华,见到这些人在眼前晃来晃去恩恩爱爱的,想让她忘记那姓袁的,怕是比登天还难。
几日下来,急得嘴角直起泡。
同样的在白家,一片乌云压顶,白临要被自己这唯一的独苗给气死了。
你说你,读书不好好读,就只混个秀才回来我也不说你了,可你为何要去招惹那个刘念念,你要知道你老舅跟刘家斗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斗赢过吗?
白福鸿一脸沮丧跪在地上,腰间的肋骨隐隐作痛,他哪知道刘念念竟然警觉至此,没进门就将小丫鬟支开去找袁凤华,害得计划还没开始就直接黄了。
他有些委屈的道:老舅说您最近急着要找人参股,我这不是为了想给您分担嘛,而且这计划本就万无一失,若是真的得手,您就不用再发愁这些东西了。
白临听他这话更气了: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你看看现在不就是失手了吗?蠢就算了,还爱东搞西搞,给老子搞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帮你擦屁股又去了一笔银子,你是嫌我身上的担子不够重吧?
爹,您不是已经去找县太爷了吗?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我最后也没把她怎么样,就算他们想告我也拿不出证据,而且咱们家的新货初十就上线了,到时候钱就回来了。
白临瞪了他一眼:你就千万要祈祷这批货能够安然无恙地上线,要是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家就得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