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贞说完这笑时,故意嘴角含着讥诮的笑,讽刺地看着杜菱蓉。这满京都的人谁不知道,杜菱蓉奉旨嫁给司徒琰,大婚之日,迎亲队伍遇袭,陪嫁的仆人死伤殆尽,新娘子也被当场抢走。
搞笑的是,惊动五城兵马司的袭击事件,最后也没有找到山匪的踪迹,新娘子傍晚自己回来了。
世子府别苑原本置办了酒席,因为迎亲队伍出事,酒席也散了,司仪、傧相都四处找人去了,新娘子回来时,即没有拜堂,也没有送入洞房,更别提后面的合卺酒与结发一说了。
司徒琰怀疑她被山匪玷污,人接纳了,却从未进她的院子一步。
而杜菱蓉心中也憋着气啊,她祈盼的大婚,竟是要丫鬟代替上的花轿,原本她对此安排都要恨死母亲了,可没想到,代她的丫鬟真的出事了。
她心惊又害怕,她知道,这场劫杀不简单,所以不敢在司徒琰眼前闹,反正她入府了,正妃之位她坐上了。
以母亲的话讲,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慢慢绸缪,徐徐图之,这人总会是她的。
大婚那事后,母亲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相信只要自己做到温婉贤淑,总会得到男人心。可是她表面上能忍住,当着司徒琰的面能装下来。
背地里,拿木头刻了个小人,写上陆贞贞的名字天天扎也不解气,这才想来会会真人。
现在又听陆贞贞说没有拜堂,总归明不正,她就更加气恼了。
“拜堂不过是一个仪式,皇上的圣旨才是金科玉律,如今夫君疼爱我,府上的下人敬重我,这就足够了,外面的那些个碎嘴说什么,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下贱胚子,嘴长在她们身上,我也不能一个一个地去替她们父母重新教她们吧!”说完,杜菱蓉觉得自己好聪明,好厉害,解气,开心,忍不住咯咯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陆贞贞何等聪慧,怎么会不明白她那话是含沙射影地在骂她。她只做抿唇轻笑不语,让杜菱蓉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感觉出力了,刚刚的痛快换来一点都不爽。
陆贞贞看了一眼阎初雪,问她:“初雪姐姐,你皓腕上的这只镯子很是漂亮呢,之前也没见你戴过,可是才得的?”
阎初雪摆弄着手上珐琅掐丝手镯,脸上露出羞涩之意,“妹妹还真是好眼光,这是本家二婶才给的添妆,我也是因为没见过这种工艺,一时心奇,才戴了出来。”
阎初雪说的添妆,就是指她即将嫁人,本家亲眷给添置的嫁妆。
陆贞贞听了,并没有多少感触,因为她并不爱顾沛涎。
杜菱蓉听了却露出嘲讽的笑意,鄙夷地看着只能给人做妾的陆贞贞。她可能是本朝开国以来,身有三品县主身份却因身败名裂被夫家嫌弃,赐婚成妾的第一人。
她拉起左手的衣袖,露出手上三彩玉镯,有翡有翠,红黄相接趁着翠绿的底子,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陆贞贞视线扫过去,不由得赞叹连连,“世子妃不愧出身名门,这只玉镯当世可不常见了,应该价值不斐吧?”她说着,就去拽杜菱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