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突破禁制的话,当然无法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何况,禁制也未必是唯一因素。
水馨继续关注外面,小白林枫言也是。之前的课程在正事面前,暂时中止了。
——
禁制都破了,房间本身的房锁,自然就不值一提。本来可以暴力踹开,这时候,有一个儒生走出来表示,现在可能出了命案。哪怕死的是修士也要慎重对待。要学习刑部的标准手法,保留案发现场。
于是要索要房门钥匙。
然后管事的表示,不夜楼的房门钥匙不留备份。且换客人就会换钥匙。
这或者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浪费,但相比于不夜楼的房资,也不算太奇怪。
再然后确认房门紧锁。
再然后还是暴力破门——但这次的暴力,是周焯云用了一柄文宝飞剑,在门上开了个能让人进去的洞。并没有伤到周边剩下的房门部分。被切割下来的部分甚至是向外倒的。
如水馨这样的感知,哪怕隔着一层禁制,也已经将那个房间的情况摸透了。
但那毕竟只是感知。
和亲眼所见还是有不同的。
破门的这群人就从门洞里清楚的看见,差不多算是三室一厅的房间,那并不大的小厅内,灯光全灭,但尚且算是明亮的月光星光,却从单向的材质上照入屋内,照在了尸体上。
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仰躺在了这座小厅的软座上。眉心一个血洞,面上残留些许惊愕之情。但流出来的鲜血极少,绝大部分凝结在脸上,少许流到了软座上,呈现略微诡异的蓝色。
这个人,不是要找的那个“舞姑娘”,而是另一位舞姑娘。
在之前的表演上,前者算是舞画双绝,但还是画强过舞。舞、画单独来说都不算顶尖。
而死去的这个,却就在半天之前,还用一曲“绿腰舞”将水馨这样的人都惊艳了。
没人进去,所有人都挤在门洞前,木木的看着这一幕。
都是有见识的人,谁也不至于为一具尸体尖叫。哪怕曾经朝夕相处,哪怕见识过对方的惊艳表演。但他们确实是有些呆。
就算是预想到了会有脱罪方式的高菡,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干脆、利落。
“舞鸢呢?”出来交涉的那个姑娘是第一个发声的。
而且,她的目光直直的就落在了不夜楼的管事身上。
“我……”管事的也是一脸懵逼,很想反问句我怎么知道?到底忍住了。
他反问的事,“禁制是不是有出问题?那舞鸢没有中途离开?”顿了顿又急忙道,“我们可不会监视客人!”
“但你们所有的楼梯,都有人守着吧?”来回几次,高菡注意到了这一点。
“正常情况是这样,但有时候,一层的人手不足,守楼梯的也会去处理。”管事表示不敢保证,“但要离开的话,肯定要通过楼梯。内置机关处要是进了人,立刻就会被发现。而不夜楼的外窗是不能打开的。换句话说,房屋的出口只有这个门。”
显然疯狂转动脑袋的管事也想到了“禁制内机关”的可能。
“密室杀人?”水馨在房屋内无意识的“啧”了一声感慨道,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毕竟没有外人,不需要三思而后言。
林枫言却看了她一眼,“提醒高菡,异常痕迹。”
“?”水馨迷茫,“房间里没有被破坏啊。”
“死人痕迹。”林枫言一脸的朽木不可雕。
水馨脑袋转动了一下,林枫言不可能说是那个死者的活动痕迹。他才不会那么浪费字数呢。所以这意思是……
水馨倒吸口冷气,“你是说,舞鸢把自己给毁尸灭迹了?”
“安元辰。”林枫言好心提醒。
若是东海道台,讲真他的势力损失是最近的事情了。安元辰那个天目神通在查案这件事上的逆天之处,不可能没打听到。会怀疑到东海道台因为谁?说到底不就是因为狄明诺的借机传讯么!
目前那房间的情况,看着很像舞鸢杀人后逃走。
问题是……她能逃到哪儿去?这是明都。杀人至少在半夜。真当每个人都能偷偷进出城墙?一个筑基修士,要是被抓住了呢?其他有用的天目神通肯定也不少——叶崇瑛不就认出了君妙言?
撇开舞鸢个人的求生欲不谈,单说她背后的组织,刺杀了君妙言之后想要把自己摘出去,舞鸢死掉比舞鸢逃掉其实要强多了。如果死掉却让人误以为逃掉那就更好。
——问题是,即使是不说舞鸢自己是否有求生欲。仅仅是被君妙言给拜访威胁了,就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以水馨三观是想不到这种处理方式的。
但以她的智商被提醒了之后,还是能拐过弯来,只是依然不可置信。
于是,她听从林枫言的建议,传音给了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的高菡。高菡听到这话也惊了一下,她再是敏锐,实际经验也少。人心险恶之处有些体会,但狠绝之处却差了几分火候。
若这舞鸢已经死了,这就真是狠绝。
毕竟他们看到这一幕,先想的问题都是“怎么离开的?”
“先检查一下吧。”周焯云往往四周,先做了判断,“要是人逃走了,早开始检查,要是发现了线索,也能先把人找到。不过,我们做这些事,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事急从权,也该留个证明。恰好我身上有几颗新的留影石,一人拿一颗,先拍摄再检查。”
这意思就是让拿着留影石的人走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