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情也不按照白寒章希望的发展。
如果是水馨站在这儿,白寒章敢肯定,混战九成九得往她的方向转移。但现在么,白寒章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连混战的四个势力哪边是哪边都还没搞清楚呢,忽地就听见一声高喊,“柏隧要逃了,他带着最后的阵匙,别放跑他!”
嗯,先有一个人忽然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然后随着这声呼喊,所有人都开始跟着这个人跑——和白寒章站的位置南辕北辙。
也和白寒章感应到的“应去之处”南辕北辙。
白寒章感到一阵莫名的忧伤。
果然,跟着水馨这么短一段时间是没用的。一旦变成他一个人,战斗这种事,就又要他自己去找了。坐在家门口也有敌人和材料一起送上门来,只有天眷者才会有这种好事。
还好,白寒章也没忧伤太久。
因为本来趴在战场上方,隐藏气息的飞妙忽然蹦了出来,铃铛声中,飞妙一爪抓向了那个咋咋呼呼却落在了最后的修士,看那气势,信心十足!
白寒章却是心中大呼不妙,连忙冲了上去。
人未至,却已经是虎啸山林。
但是,即使有他的威胁,他还是只能接住了被打得倒飞回来的飞妙,且不得不止住了攻势——飞妙在对方的回击之下,已经受伤!
“笨猫。”白寒章在心底叹气。
飞妙的存在,已经被对方发现,所以那人才留在最后面的!
“喵!”飞妙气息都虚弱了,还张牙舞爪,一副不甘心想要扑上去的样子。她的眼睛是红的,白寒章对她够熟悉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飞妙如今完全不是能交流的状态。
而且,强行挣扎下的愤怒和悲伤,还有不可置信的情绪,也都是白寒章从来没在她身上感受过的。
不只是线索这么简单了。
白寒章想——飞妙本来是以为她的父亲亲人最多被困的,大概。她没想过或者不敢想,他们已经遇害。但眼前这个修士的身上,却不仅仅是线索而已。大概,还有更多的东西……
“交给我。”白寒章最终只是这么说,一只手按上了飞妙的脑袋。
一道奇特的力量,闯入了飞妙的身体,让她在怔愣之间安分下来。
白寒章这才把目光转向对面的修士。
其他人已经在莫名的情绪间跑得没影了,这个修士此时也是在慢慢后退,却比其他人要谨慎太多。
大概也是在白寒章之前的一拳中,知道了以他的速度,逃跑属于找死。
这是一个看起来纯属路人甲的修士,长得没有任何特色。实力也只是筑基中期,在进入这个古墓群的人群中,似乎也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比底蕴会被当成渣渣的那种。
“宫某人,对吧?”白寒章倒是能分辨这人的身份。
他被那个“柏隧”指责开启墓室后偷袭伤人,强夺宝物。
也自辩“特殊情况”,并反过来指责那柏隧带着核心阵匙逃走。
修士的脸一黑。
他姓宫没错,但才不叫“宫某人”。
白寒章将飞妙往灵兽袋里一塞,“那个组织的人,有元神誓言和本命魂牌,我也就不指望你说什么了。但你的身上,似乎也有什么我很讨厌的东西。”
之前还没有这样的感觉。
但现在,他似乎终于开始用某样东西了。
白寒章一步步的逼进,就像是大型的猫科王者,逼近可怜的猎物,连他的话都变得多起来,“没错的话,那个萧夙清的死,还有枫夜馆之变,让你们意识到了吧?某些本来用来保命的东西,面对林水馨的时候,反而会变成致命利器——那是她能从组织逃脱的最大原因。”
“宫某人”虽然本来就颇为谨慎的模样,也没有跟着其他人离开,而是试图单独逃走,且颇有信心。
但白寒章这么语气平淡的一番话,却让他感觉到了某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确实,有资格拿到那东西的他们都得到了警告,萧夙清可能就是因此而死。碰到林水馨,尽量少用。
明明林水馨就不在这里!
可是,刻骨的危机感,却让“宫某人”再顾不得其他,一柄看着布制的小伞撑起,濛濛的光芒将他笼罩,“宫某人”一改之前的谨慎,架起一支飞梭,往之前那些人奔逃的方向飞去。心里还不是太放心,有在濛濛的光辉内,支起了一面灵器盾牌。
不详的预感瞬间变现。
一个拳头,轻而易举的投过了这濛濛的光辉,轰击在了盾牌上!
和剑修们天然会有的、因为“剑”的通性而必然会具备的一点儿飘逸感不同,彻彻底底使用拳头的武修,哪怕没有沉重如山的拳意,带来的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也能轻易胜过剑修!
盾牌已经是修士最后的一层防御,当拳势压上,两人甚至已经近到了,这修士能在白寒章唯一黑色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修士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伴随着灵器破碎的声音,身为操控者的他一口鲜血几乎无法咽下。
但生死之间,他还是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颗红色的晶体状物品,狠狠捏碎!
无色透明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宫某人”喷出一口鲜血,却也迅速的吞下了一颗丹药。他催动飞梭,就要迅速离开——一旦灵兽袋里那只九妙灵猫反应过来,这违规使用的保命符,也难以保住他的命!
天知道,为什么这座门派古墓里,居然也会出现林水馨一行人!
而且,居然还有人,能无视“天布”的防御!还是说,事实上萧夙清就是他杀的?
“宫某人”惊骇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