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搞什么?”水馨扒住飞梭,都已经飞在空中了,才在烈烈风声中表达自己的不满,“没看都有活死人了么?我和你讲那湖里忽然冒出来只至少飞尸蛊等级的尸蛊好么!”
“我们的身份还没暴露。”苏羽卿淡淡的说。
水馨扭头,看着这个回答风牛马不相及的家伙。
苏羽卿叹口气,坦然回视回去,“没人能想到,作为剑修的你还能弹那么一手好琴。我走的时候则全用的是筑基修士就能用的那种符箓……你想,卫国使节团的府邸出现了尸蛊,同时发现涅槃教准圣女偷偷摸摸的潜伏在那里,尸蛊还是在她弹琴一曲之后出现的……他们会怎么说?”
水馨“呃”了一声,傻眼。
飞出雍都的距离,苏羽卿操控飞梭重新落到了地面。
水馨这会儿不生气了。
他们对卫国使节团知道得太少,一切都只是在猜疑,没有半点证据。哪怕是那座宅院里出现了尸蛊,若是他们的身份暴露的话,被反栽赃的可能性反而大一点。
相对的,像之前那样离开,卫国人闹不清他们的身份,又以为他们已经去了尸蛊灾区,就更可能把之前他们扮演的小乐师往正在调查尸蛊的修士身上想。再然后,甭管尸蛊和卫国有没有关系,他们先把这件事压下去的可能更大。
但是……
水馨觉得自己可能漏了什么。
但她被苏羽卿打断了,“而且这里还有一点麻烦的地方。”
“……什么?”
“察觉不出来吗?”苏羽卿头痛的揉了揉额头,指出现实,“你的记忆在恢复。”
水馨默然——怎么会没察觉出来呢?
虽说跳舞弹琴什么的,都似乎是因事生情蹦出来的念头,但在栖凤山的时候,她天天听见别人练歌弹琴跳舞什么的,怎么那时候不觉得自己也会?
她的记忆是在恢复。
不是最开始的那种,偶尔蹦出来的零星碎片,比如说无心之中冒出来的诗词残篇什么的。而是更复杂的。涉及到情感和经历的东西。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貌似……
仔细想想,似乎是从那次在瑞宁府开挂,真正凝练的剑意外景的时候起?苏羽卿一曲《凤求凰》,就让她肯定了她原本心中有人。
“你说过你的兵魂是蕴神草修复的——虽说从照灵镜上看还是有裂痕。但终归你能用剑元了没错。可不管怎么说,蕴神草没可能让你恢复记忆才对。”苏羽卿挺直接。
这是个问题。
水馨都不知道那颗小树苗能让她恢复记忆。
貌似当初那个化形妖兽也不知道。
“你好像不算很惊讶。”
“废话,这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好么。”
“嗯,那你觉得你是为什么恢复记忆的?”
水馨低下头。
苏羽卿对这个不寻常的动作挑了下眉,“看来你也有线索嘛。所以。不想说?”
“嗯。”水馨破罐子破摔了,“我们是朋友,我也不想骗你。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但不能不说确实是有点想法的。”
“所以……”
苏羽卿的声音,忽然变得特别小心翼翼,“是‘天眷’吗?”
水馨傻眼,“那是什么鬼?”
“哦,‘天眷’是我们取的名字,也许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按照那人的原话。是说得到了天道的支持。好吧,看来你真不知道,我是说儒门始祖林云瑞,你要是有机会看他那几百年的经历和神奇的升界史,你会发现他实在是太神奇的化解了太多本来应该是灭顶之灾的灾难。而且,天道法则就是在他的儒门差点儿彻底败落的时候改变的。”
身在修仙界把持的七十二国,当然不会有人向水馨普及儒门始祖的踩着修仙界上位的发家史。
苏羽卿也只是零星的说过一点儿。
但这不妨碍水馨在这段令她目瞪口呆的介绍里听出重点,她嘟囔着,“这应该说是主角光环吧喂……话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身上能有这玩意?”
苏羽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因为你几次在我面前说修仙界的各种不对了。”
不知为何。水馨有种躺枪的感觉。
“就为了这个?”
“林云瑞就是靠与修仙界的决裂,靠他写的一份《决绝书》获得天眷的。你知道他怎么评价修士吗?‘蝇蝇苟且而妄称逆天改命’啊!”
水馨觉得有必要在日后努力的找儒门历史的书籍来看了。虽然他们的国家貌似都没在七十二国的地图上标注。
“我觉得,让我慢慢恢复记忆的东西没那么神奇。”
“好吧。”苏羽卿这么说,水馨也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撇开原因,也还有一个问题。过去的记忆会影响你现在的行动——就在之前,那个卫国人说要抓你侍女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准备立刻开战了。以你原本的性格,要么就会继续看下去,要么就会直接拔剑。弹奏战曲可不是什么正常……”
“我有天眷嘛。”水馨笑。“你看效果不是很显著?”
眼看水馨干脆就把那首曲子和尸蛊联系起来,又干脆的提起了天眷,苏羽卿再次哭笑不得。
“别随便说天眷这个词啊。你要知道,修仙界对这词很敏感的——你又不是道修或者玄修。是剑修好么!”
说到这儿,苏羽卿也不好再纠结水馨的记忆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