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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磐磐洗着洗着就睡着了,后来还是隋祉玉到净室,亲自又将人抱回寝间。
芡实有些担心皇帝回去还会不会继续,就大着胆子道:“陛下,娘娘初承恩宠……”
隋祉玉抱着顾磐磐的脚步未停,他并未看芡实,倒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芡实对顾磐磐很忠心,他对这样的人不会过多计较。
顾磐磐从晨起开始,一整天皆处于紧绷之中,尤其是立后大典时,面对文武百官,唯恐出任何差池,晚上又被皇帝折腾得太久,这一睡就完全入睡,叫也叫不醒的那种。
反倒是隋祉玉看着这个跟他比起来太过柔弱的姑娘,看她入睡后的娇态,竟是殊无睡意,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清早,顾磐磐被芡实叫醒之初,还是迷迷糊糊的,甚至还在赖床,直到她睁开眼,看到周围一片喜庆的陈设装饰,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这是熹光殿,她已是皇后了,不再是未嫁人的小姑娘。当即就完全清醒。
顾磐磐便说:“芡实,现在几时了?你怎不早些叫我?”
芡实便说:“娘娘,是陛下不让奴婢叫您。陛下说娘娘昨日太疲累,让您多睡一会儿。”
芡实帮顾磐磐换衣裳的时候,顾磐磐想起昨晚,尤其是想起她跟皇帝那些过于放纵的画面,心绪复杂,便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呢?”
任何新娘经历过洞房的缠绵,第二天早上自然都是想看到丈夫在身边。今日皇帝不用上早朝,是去了哪里?
芡实正要答话,隋祉玉的声音已从门外传来:“磐磐。”
顾磐磐看了步入殿内的皇帝一眼,脑中立即又想起昨夜,没有继续与他对视。
隋祉玉摒退芡实等人,来到她面前,自己与她道:“朕见磐磐还在睡,先去处理了些事。”
裴渡秘密进京的原因,一晚上沈嚣就弄清楚了。裴渡在为皇帝办事之前,就已做好死的准备,妻女也都由皇帝秘密安排在一处县城,他这次回京,是因为办一桩盐政案子时,摸到不少容党官员的一些证据,亲自带回京中,因这证据太重要,裴渡格外小心,连皇帝给的暗线也没有联络,天刚亮就递了牌请求入宫面圣,向皇帝一番禀报,君臣二人之前一直在谈话。
顾磐磐就说:“陛下,今日不是要去拜见太皇太后,还有太后?”且要去祭告太庙。她这都误时了吧?
“无事。”隋祉玉说:“你先用了早膳,朕同你一起去。”
他又关心道:“磐磐感觉好些没有?你昨晚先睡了,朕帮你搽了药。”
顾磐磐先还没反应过来,他帮她搽了哪里的药。
隋祉玉低声在顾磐磐耳边说了一句,她顿时脸颊发烫,就道:“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这样说是为了避免今晚还要侍寝。顾磐磐觉得天天如此还是有些费劲的,隔些天比较好。
更何况,她的腰的确仍有些酸疼,那处更是有些胀胀的不舒服。
隋祉玉安慰她:“磐磐才侍寝,难免不惯,以后适应就好。”
第103章
却说另一边,乔慈衣再次睁开眼时,看到一个男子站在她昏迷的床边。
她看着这名男子,周身很快冰冷,如坠冰窖。
掌教居然还戴着十多年前的面具,是个佛子面具,那身形与面具,乔慈衣从未忘掉过。
“阿灼。”容定濯在乔慈衣的床边坐下,喊她以前的名字。
他很久没有这样近地看她,肆无忌惮地看。
她的这名字和他弟弟的名字倒是音同,若是想得多,莫名会觉有几分命运的玄妙,因此,容定泱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叫她。
乔慈衣有那么一阵,身体完全没有动弹,像是被什么缚住,只有指尖在微微发颤,还有她的眼神,纯黑的眸中有一种微微的迷惘。就仿佛是不明白,为何还是在掌教的掌控之中。
“你这样怕我做什么。从前我对你不够好?”他看着她的反应道。
乔慈衣听出他嗓音里暗含的不悦,自然不会说不好,以免若是激怒他,不知他会对她做什么,便只是问:“掌教是为我进京的?”
容定泱看着她,笑了笑,他知道,她是想打探他是否常在京中,好告诉她的皇帝女婿。
他也正是等着乔慈衣的这句话,道:“若不是为你,我冒这个险做什么。”
乔慈衣眼皮一跳,不再言语。
两人相对沉默一阵,乔慈衣终于说:“掌教,我不想离开京城,”他什么都知道,她当然也就直说:“我不想离开皇后身边,我希望时常能看到她。希望掌教成全。”
容定泱则道:“皇后进了宫,就不再是你的孩子。”
乔慈衣当然不同意这个说法,在她看来,无论顾磐磐是否嫁人,永远都是她的心头肉。
他也知道她看着性冷情淡,其实心软又重情,就说:“这样想要孩子?你可以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和谁生?和……掌教?乔慈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身上冷意更甚,道:“掌教是君子,想来不会强迫女人。”
容定泱却是笑,似是带着些久违的宠溺:“昧着心说话的功夫,倒是更见厉害。”可他随即敛笑意,声线里有种极致的冷酷:
“我知道,你当年对邵姑姑的死耿耿于怀,但邵姑姑也是前掌教给你的。你跑出去又怎样,容定濯也没有给你名分。”
容定泱很少说这样多的话,他注意看她的表情,确认她是否真的忘记跟他弟弟那一段。
乔慈衣果然是真的忘记,就答:“我不记得我与容相有何关系,也不在乎他是否给我名分。”意思是她并不想与容定濯扯上关系。
见她是真的忘记,容定泱语调也更温柔一些,道:“好,我不提他。”
乔慈衣倒是心生好奇:“掌教……不怕容相?”
容定泱听了这个问题,只是一笑。
乔慈衣就说:“容相现在把我当成他的人,若是掌教带我离京,怕是会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