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emir有一双明亮的不可思议的眼睛,却带着难以言说的孤独。容向晚被他看了一眼,心就莫名的揪痛。
容向晚对着那样的眼神连声说对不起,竟然忘了自己身在伦敦,对方不一定能听得懂中文。而emir竟然只是笑了笑,张口说中文,夸她的小狗狗很可爱。
容向晚倍感亲切,立刻话多起来。两个人谈的很开心,然后为了表示歉意,容向晚邀请emir去自己租住的公寓里,说给他烤曲奇,算是赔礼道歉。
顾易铭却笑着说,你不如给我烤个蛋糕,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容向晚自然连声说好,并保证要烤一个最美味的蛋糕。
那天是九年前的十月七号,是容向晚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去伦敦读书的第一个周末。
而那个生日蛋糕也的确是顾易铭这辈子吃到过的最美味的蛋糕。
第二天下午两点,宿醉醒来,头还隐隐的胀痛,顾易铭什么都没吃,只带了一瓶矿泉水出门。
十几分钟后,一辆银灰色帕萨特停在爱弥儿西饼屋门口的,穿了一件格子衬衫的顾少靠在驾驶座上,懒懒地抽着烟,默默地看着进出西饼屋的顾客:先有两对情侣,接着是一个牵着小女孩儿的年轻妈妈,几分钟后,又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拎着有爱弥儿标识的粉紫色的袋子,里面装着的是各式各样的西点。
顾易铭知道那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那甜美的味道曾经让他挑剔的味蕾为之迷恋,经久不忘。
两点五十分,容向晚按时从西饼屋里出来,然后不出意外的看见停在自己那辆代步车旁边的帕萨特和倚着车门站着的男人。
其实顾易铭也知道,自己这样冒冒然的跑过来盯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应该先去把之前的事情弄清楚,知道自己离开后容向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腿是怎么回事,她的失语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等不及,也管不住自己那颗心。
他活到三十二岁,曾经有过无数次生死关头,接受过最严苛的密工特训,是一个优秀的密工,有着一颗比钢铁还坚硬的刀枪不入的心。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在他看见容向晚的那一刻粉碎,化为齑粉尘埃,随风消散。
在她的面前,不管他多强悍多了不起,也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他渴望她的温言软语,渴望她馨香美好的怀抱,渴望呆在她身边,忘掉一切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只是那么安安静静的守着她,做一个普通的男人。
她缓缓地走过去,在顾易铭面前站定后,微微点了点头。
“向晚?”顾易铭对容向晚的主动有些惊讶,但又在意料之中。他敢肯定她一定还记得他,那些狗血的失意情节绝逼只是小说里胡诌的。
我上你的车?容向晚对着顾易铭打出手语。
顾易铭立刻热血沸腾的拉开车门,并细心的伸出手去护住她的头顶,轻声叮嘱:“慢点。”
容向晚坐在副驾的座位上后,顾易铭屁颠屁颠的跑去驾驶位上,安全带都没系,直接发动引擎,并关切的问:“是不是去少年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