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翻滚着火烧云。
虽然谢母回来后依然黑着张脸,但是总归没有再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
一顿晚饭就在香喷喷的啤酒烧鸭中结束。
父慈子孝,安静祥和。挺好。
卧房。
黄色的灯泡高悬,还算亮堂。四面的墙简单刷了白漆。除了中间一张床和两张椅子,什么都没有。
确实有点简陋。
但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哼哼!
金宝宝看了眼趴在床上正专心致志看财经新闻的谢有鹤,又想起今早占了大半个车后排的零碎。除了给他爹买的按摩脚盆啊还有一些他觉得新家可能欠缺的东西,其余几乎都是她的行李。
他居然还记下了她每两周会做一次去角质,掐着时间,刚好就是这两天。所以还给她准备了科颜氏的白泥。
有时候金宝宝觉得谢有鹤像是一只默默无闻的蜘蛛。在某个角落悄无声息的织网、笼络,等猎物回过神的时候,连天上的微雨都尽收他手中。
到底谁才是猎物?
他甚至连她的一次性洗脸巾也准备了。
啧。
这个男朋友是机器做的吗?
金宝宝换上睡裙翻身上床,爬到他背上,抱住他,看了一眼,
“你在看徐翔啊。”
证券圈的风云人物。
谢有鹤捻动着她滑落到他肩上的黑发。她的心肝宝贝头发几乎没烫染过,平时也护理的好,摸起来很顺滑柔软。
“嗯,想了解一下。”
“哦。”
金宝宝活动了下腿,彻彻底底将自己放到谢有鹤身上,接着说,“不过虽然他被抓了,但我真的挺佩服他的。二十年风雨,从一个小散户变成私募大佬,最后公司控股股东。交了壹佰贰拾亿的罚金,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很厉害。”
她在夸别人?
谢有鹤猛然想起金宝宝让他看的那十本言情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听到自己女人夸别的男人,都会捏着女主的下巴,言语阴沉:女人,你在找死。
他也要吗?但是感觉傻了吧唧的。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
“我会努力的。”
他是个吾日叁省吾身的种子选手,不会因为金宝宝赞赏别的男人而大吃飞醋,他只会反思自己跟那个男人的差距,然后努力、超越。
“嗯。”
金宝宝撸了撸他的下巴,她等着,等着他成为一代金融巨鳄。
文章不长,谢有鹤很快就看完了,熄掉手机屏幕,放到一边。拍了拍肩上的手,
“抓好。”
女孩儿立刻会意。
“好了。”
就着两个人交迭的姿势,谢有鹤手掌撑住床垫,腰腹用力,挺身。
今日份的俯卧撑。
按照谢有鹤的认知,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考虑到金宝宝性欲强,他决定加强锻炼,强健体魄。
“一、二、叁……”
身上的人仔细的数着,仿佛人生的起起落落都在他背上了。
一个坎,两个浪。
成千上万的坎,成千上万的浪。他只会披荆斩棘、移山填海,一步步到她面前。
“谢乖,经常有人说你跟叔叔长得很像吗?”
挺立。
“有啊。还抱着的时候就说很像。”
金宝宝不以为意。还在襁褓中能看得出来什么,明明眉毛稀疏,双方家长都敢说眉眼之间有相似之处。
不靠谱。
“那长大以后呢?”
“五六岁以后也有人说,但是很少。”想了一下,“所以你才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我爸?”
“不然呢?”金宝宝反问,难不成还会丢下他看上他爸不成?
“那你觉得像不像?”
“不像。”
不是她吹牛,她从小就被金家锻炼得识人过目不忘。识人之能无外乎在人的相貌上找茬。谢有鹤跟谢父无论从脸型、眼睛大小、嘴唇厚薄都找不到一丝相似的地方。
“但是眼神很像。都很坚毅。”
还有点老实巴交的淳朴。
“那是。”
“数哪儿了?”
“叁十五!”
“宝宝,你帮我找几篇科兴的材料。”
“科兴?”两个字在脑中过了两秒,然后开口,“董事长林恒,副董周兴,法人是王思仁。目前还是以光机电一体化技术为主,尤其是医疗设备,在国际上都很有竞争力。他们的叁维肿瘤检测设备在全国市场占有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近五年财报都是正增长,增速放缓。只是去年首次出现负增长。考虑到叁年前决策失误,所以我怀疑头两年的利润也不过是在吃以前的老本。”
四十九、五十!
谢有鹤伏在床上,额头微微冒汗。休息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金宝宝巧笑嫣然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微微诧异。
“你没百度?”
“这有什么好百度的!”
她脑子里不仅装了沪深股市上所有的蓝筹,她还知道对那些创业板上的企业如数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