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赀啊熊赀,你杀了我姬息。我是恨你,但是今日才惊觉,我早已没了自戕的心。我苦了自己,负了众人。已是自怨自艾多日,何苦还要受制于人呢。多少人劝说自己,为何自己却独不能敞开心境,活在梦中的时日太久了,到如今才翻然悔悟。如此迟钝倒有些不像自己了。
想着这些,息妫自己先是一丝苦笑,恨熊赀,恨他做什么,灭了息国吗,他只是做了一件大国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将这个时期提前了罢了。熊赀说的对啊,他不来灭了息国,不久之后总会有其他诸侯来灭了息国,到时候只怕息国的下场更惨。熊赀因为自己做出了承诺,息国得以幸存,换做其他诸侯国,谁会理会信用二字。息国的下场如此,自己的下场又要如何惨,还会像现在这样安闲。
回首这整个都城,多么繁华的一个景象,说不准这熊赀便是息国与自己最好的归宿,何必一味的被恨意驱使,想要毁了它呢。那不是坐实了自己红颜祸水的罪名吗?
看着眼前的这一大片湖水,息妫此时的心境顿时明朗了起来,夜色中微微的水气让息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沁凉了她的心神。不觉间又向前走了几步,顿时觉得这片原本死寂的水也变得生灵了。
刚刚跨出一步,便被从身后袭来的一股力量给猛地抱起,上次夜晚在亭子这边遇到的那件事还没有从息妫心中抹去,一瞬间再次认为自己遭到了侵犯,上次怀着身孕。这次可是轻装上阵,对着身后的那个人便是一击,只是听到了那个人闷哼一声,腰间环着的手勒的更紧了。
息妫见这个歹人不识好歹,还是不肯松手,抬首便作势要一猛击,却听到身后那人的一番话,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瑶儿,你就如此不愿与我一起吗,宁可死都不愿陪着我吗,你心中对我的恨意就那般深重吗?”
熊赀的声音在息妫身后响起,吓了息妫一跳,顿下身形转过来,正对上了熊赀那满是哀伤的脸庞,心头一紧。
熊赀饱含深情的双眼看着息妫,怜爱道:“瑶儿,为何你一直要这般伤我?”
原来是熊赀,错把他当成了什么不法之人心中一阵尴尬,看着他脸上的伤楚,是误以为自己要投河自尽吗,息妫轻笑一声,伸手附上熊赀的脸,轻声道:“大王,臣妾没有要自尽!”
息妫脸上的这一丝笑容让熊赀心乱,来到这楚王宫这么多日,息妫看着熊赀从来都是冷眼,像这温柔的笑意还是第一次出现,而且言语中用的是“臣妾”二字,熊赀心中真的惊喜连连,不禁问道:“瑶儿,你……”
息妫轻笑着看着熊赀,语道:“大王,时隔两年你我再次相遇,但是无奈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你我之间的情谊阻碍重重,最难跨过的便是我心中这道坎,如今我已经为大王生下了一个孩子,不能不信你我乃是命,既是命我又何必这样苦苦纠缠在过去呢。与大王既要相伴数年,敞开心扉岂不是对彼此的解脱!”
熊赀心中大喜,激动的上前,兴奋道:“瑶儿,你终于想清楚了,你不是在骗我吧!”
看着此时脸上闪烁着如孩童般喜悦的熊赀,息妫笑着摇了摇头,瞬时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两年前一样,只不过身上多了些成熟的男子气息。
息妫的脸上泛起一些红晕,这样子的息妫让熊赀的心更加的沉醉,伸手捧起息妫的脸,低下头吻了上去。
就在即将要吻到的时候,息妫却一下子挡开了熊赀的手,一下子熊赀的热情再次沉入深谷,她还是没能够一下子接受自己的全部。讪讪的缩回手,低下头正要缓缓离开,谁知息妫却一下子抓住熊赀的手,眼神中有些惊慌,紧张道:“大王,你的手为什么怎么烫?”
息妫瞬间的紧张让熊赀有些茫然,但是息妫没有给熊赀反应的时间,伸手附上熊赀的脸,触手是一片火热,息妫不禁倒吸一口气,“大王,你今天有感觉什么异样吗?”
“异样?没有啊,和平时一样啊!”
息妫道:“有感觉热吗?”
熊赀仔细感受一下后,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现在感觉有些热哦!”
息妫一下子真是有些心累,这个堂堂一国君主,外人看上去威霸一方,谁又知道这君王私下也是这般让人担忧,“大王,您说不准被我传染上瘟疫了,现在还只是初发阶段,还是低烧,赶紧回去治疗退烧了就好,千万不可严重了!”
看着息妫眼中的担忧神色,熊赀顿时忘乎一切,满心欢喜,眼神中散发着神彩,喜悦的有些语言混乱,“瑶儿,你是在担心我吗?”
自己是一个楚国国君,感染了瘟疫那可是关系一个国家安危的大事,不关心这个却还心系些琐碎,息妫不愿再于他瞎扯,赶紧把他带回了宫殿。御医听说熊赀也感染了这瘟疫,吓得当场没晕死,大王这可是这楚国的命脉啊,万一有个好歹,世子还小这可要楚国怎么办啊,也不敢停歇,赶紧去了宫中。
御医来此查看过病情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几副药下去应该就没事了。
息妫看着躺在床上的熊赀,他现在这样完全是自己造成的,心中生出一丝愧疚。熊赀心中不忍,忙道:“瑶儿,我没事。你这病也是刚刚好,不要在我这边操劳,还是去休息吧!”
息妫摇摇头,温言道:“大王,你还是让我来照顾你吧,一来这是因为我,二来我已经痊愈,这病症也在无法感染我了。”
红烛的光辉摇曳之下,息妫的眼神更加显得柔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息妫,熊赀贪恋的看了一眼又一眼。看的息妫实在是受不了他深情的目光,以致脸颊泛起了红晕,到此时熊赀是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抓住了息妫的手一带,将她压在了身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