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凉了估计,”军士摇头,“出去找大夫,常见的很。”别的不说,贡院门口三家医馆一字排开,就是做了学子生意。
“多,多谢。”曾湖庭稍作休息站起来,他在天字号考棚出门快些,他后面陶兴还要等上几分钟。
岂料刚刚跨出贡院的大门,他眼前一黑。
陶兴也受了风寒,他用手帕捂住口鼻,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本还打算出贡院立刻看病,刚走到门口就眼瞧着人直愣愣的往下倒,唬了他一跳。
陶兴赶上前扶住人,也顾不上别的,扯着嗓子喊,“医馆在哪儿?大夫在哪儿?”
周边的人见怪不怪,“前面就是,走上十来步。”每年贡院门口都得倒上几个,病上几十个,要是没有啊那才是怪事。
陶兴连抬带扛的扶着人进医院,自己脑子也发懵,一进医馆脚下一绊成滚地葫芦。学徒扶住他,大喊:“师父又来两个!”
白胡子的大夫出来瞧了瞧面色,把了脉,“刚从贡院出来?”
陶兴有气无力的点头,“对。”
“灌姜汤发汗!等下我来开药方。”大夫一年能诊治几百个这种病号,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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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医馆砂锅里热着姜汤, 陶兴用粗瓷碗灌了一碗下去,姜汤撒着红糖,喝的他额头冒汗, 身上也舒服不少。
不过,该怎么给湖庭灌下去呢?
“我自己来吧。”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醒了?天呐, 医馆也太神了吧?还没喝药人就好了。”陶兴惊喜莫名,连忙把另外一碗姜汤递过去。
曾湖庭半靠在椅子上,微微喘气,他怎么会说本来晕了进门口一绊又醒了呢?只是现在浑身无力, 不想说话。
他小口小口喝完,这才慢慢说,“大夫呢?”他这风寒到底严不严重?
陶兴同情的环视周围, “大夫忙着。”看看身边, 前头还排了十来个无精打采的学子,伸长了脖子等着大夫。
等呗。
等了快一个时辰,终于轮到他们,大夫再次把脉,“外热内寒, 先喝六剂圣散子看看效果,后日再来复诊。”他对曾湖庭说。
“你也一样。”这是对着陶兴的。
两个病患带着药包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到客栈后,由小二煎药。
曾湖庭当夜,迷迷糊糊做起了梦,他梦到自己没考中, 灰心丧气的回家,然后父亲被黑衣人捉走了,小四变身花木兰从军, 其他三个分别穿上哆啦a梦柯南和小丸子的衣服在街头卖艺,他路过时被小二捉住双手说,“大哥我们三缺一,你来扮阿童木吧!”
双手在空中飞舞,他想挣脱没挣脱,眼看阿童木的头套就要盖在头上,他猛一睁眼,醒了。
头顶上还是蚊帐,这里还是客栈,烛火摇曳一灯如豆。
.......?什么玩意儿?梦里完全没有逻辑。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一定是考试压力太大,魔怔了。
沉默的凌晨,隔壁房间咚一声,什么东西翻滚掉在地上,又撞上床头的小几,茶杯清脆一响再归于寂静。
他隔壁的房间那不是陶兴吗?
曾湖庭霍的起身,裹了厚衣裳,先敲隔壁的门,无人应答于是干脆撞开,果然,陶兴面色通红翻倒在地,眼睛紧紧闭着,嘴唇干裂起皮,人事不知。
湖庭在他额头一碰,好烫!明明已经喝了药,他反而高热不退。
“现在能送医馆吗?”曾湖庭问闻讯而来的小二,小二摇头,“大夫不住这里,要去找人就的去城东,一来一回就快天亮,比大夫自己开门没快多少。”
“可他烧成这样子,别烧傻了吧?”曾湖庭急了,“先给他降温,店里有酒吗?”
......
陶兴迷糊中梦到自己的父亲,他忘记父亲早就过世,兴奋牵着父亲的手,诉说自己一路走来的辛苦,以及日子好过了,娘也不用劳作,梦中的父亲看不清面目却含笑看着他,直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的同伴来找你,快,回去吧。”父亲推他一把,陶兴脚下跌空,看着父亲在云端欣慰微笑,虚空坠落感让他正惊慌时,背脊触到棉被,他惊醒了。
“醒了醒了!”伙计惊喜的喊着,擦着汗,可真是累死,他一直在换帕子,就没停过
“我怎么了?”
伙计连忙说:“客官你半夜突发高热,幸好你的同伴及时发现,夜里又找不到大夫,只能先用土办法降温。”
陶兴用手背试自己额头的温度,降下来不少。
曾湖庭斜斜靠在墙边,还有心情说笑,“咱们这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生病。”
“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别轮流。”陶兴艰难起身靠着枕头,“辛苦了。”
“你背我时也没嫌弃辛苦啊。”曾湖庭起身,“咱两还是甭客气,我去找点吃的,吃完咱们先去找大夫。”
病中人没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倒是看病的大夫说,应该多吃点。
“本来就没营养,不多吃点怎么调理身体?”大夫说完又沉吟:“昨天倒是没看出来你的内症,你平日是否忧思过重?在心里含而不发?”不然也不会心思一松就发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