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不明白。
秦广王不解释,再次闭上眼睛,他斜斜地靠在安乐的床榻之上,修长的手指缓缓敲
击着木栏,在矜贵之外竟有几分风流,只不过他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严肃,叫人不敢亲近。
安乐隐隐察觉他确实让秦广王为难了,不敢再造次,低着头,连美貌也无暇欣赏。
两个人沉默以对,就这么渡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地府常年暗无天日,没有日升日落,安乐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秦广王终于拢起袖子,从床榻上站起来,看样子是要走了。
他在的时候局促,可真的要走了,安乐还觉得舍不得。
安乐眼巴巴地望着秦广王,像勾栏院子里的姐儿恭送恩客那样,说了一句:“下次再来玩啊。”
秦广王又看了他一眼。
安乐第二次摸摸鼻尖。
大概是外貌变成了探花郎时的样子,他的性子也变回去了,他也懒得维持在西南历练几年的沉稳,死都死了,干脆放任自己随心所欲。
秦广王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
如此……跳脱的个性,竟然是愿意牺牲自己救下三千人的大善人。
……孽镜台大概是瞎了眼吧。
秦广王背着手,迈腿准备离开,安乐见状“诶”了一声。
秦广王转回来,问:“还有何事?”
安乐清清嗓子,比城墙还厚脸皮上浮现出一丝羞怯,他小声说:“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秦广王垂着眼睛望着他:“说。”
森罗殿上的亡魂天天都在哀求,秦广王已经听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