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如瀑,发带轻扬,白衣蹁跹,凌风而起……
少年风华,清姿如华,然而如此少年,眼中一片漠然,似这世间景象,再无一物能入他眼里。
皞縻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子悠——
冰冷得,似不再带一丝色彩……
那双眸子,刺骨冰寒,直入他的心底。
“子悠……”沙哑着嗓子,皞縻唤出眼前人的名字,伸手想要碰触,抓住什么,却感觉手在颤抖。
子悠还未回话,一边的沈若云却上前喝止皞縻:“你来看也看了,既已看清如此,还呆在这干什么!?”
“师兄……”皞縻看向沈若云,眸中哀求,“我想跟他说几句话……师兄,让我跟他谈谈……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沈若云抿唇,看着皞縻,面上有些冷然,“诸葛皞縻,你现在也不需要我师弟护持,何必再来装模作样?!”
“不……”皞縻身形有些不稳,却固执摇头,“不是的……”
偏头想去看子悠,想要他给自己一点回应,可惜子悠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都不说。
“行了!”
沈若云看着,似乎也有些不耐了:“皞縻师弟,你走吧……”
伸手推了推皞縻,沈若云又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子悠已断情根,入无情道了!”
“不……”嘶哑着声音,眸中一丝绝望,不禁猛地扒开沈若云,踉跄着道子悠跟前,直直跪下……
伸手抓住子悠衣衫,抬首望着他那已退去往日温和的面容。
“……是我错了……我错了……”哀求的声音,除了不断诉说着自己悔意,皞縻从未有过如今这般无措,“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就一次,可好……”
“子悠……子悠……”
“……我爱你,子悠……子悠,我爱你啊!”
“子悠……”
“晚了!”冰冷得声音,赫然从子悠口中传出。
这是皞縻以前从未在子悠口中听到过的冰冷……
不带一丝情感的刺骨,直刺皞縻灵魂。
晚了……直接冻结了皞縻身上所有的血液,直愣愣地打碎了他,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一点点勇气。
退了小半步,将被抓住的衣衫从皞縻手中扯出来,直接错开身,转而进来自己洞府,看也不再看一眼跪着的人。
愣生生跌坐下去,皞縻只觉得眼前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连灵魂都丢失了一般……
愣生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从未见过皞縻这样子,沈若云有些心生不忍,走过去俯身轻轻拍了拍他肩背。
“皞縻师弟……事已至此……”
“——噗——!”
还未待沈若云说完,一口鲜血从皞縻口中喷出,紧接着就见他身形一软生生倒了下去!
“皞縻师弟!”
沈若云连忙扶住皞縻,景修和北貅也跟着过去。
“二位师弟,”沈若云抬头看向景修二人,神色有些慌乱,“他这……”
景修和北貅相视抿唇,景修看了看那边紧闭的洞府房门。
低首,景修俯身下去,接过皞縻扶住:“大师兄,将他交给我们吧!”
……
景修和北貅将皞縻带回他本人住处,二人对视片刻,北貅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等他醒来……”景修看了看在床上,明明昏迷,看上去却仍旧不□□稳的皞縻。
“这一切,都是他们曾经经历过多一切……”
“他们走不出来,恐怕这幻境不好破!”
“而且,这里走不出来的,应该只有皞縻。”
“嗯。”北貅对于景修的话不可置否,却眉角微蹙。
“先不说此处,”景修伸手揉了揉额,“摄心幻界本来复杂,皞縻走不出去的可能不止这一处……”
“至于子悠……”景修手指顿了顿,放下搁到北貅手臂,拉住他一起坐到一边的两个并排相抵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