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特区副主席强某接见“黑七”,两人的会谈并未持续太长时间。走出强某会议室的“黑七”春风拂面喜气洋洋。班卡侦察组火速查明,奉余主席之令,强某对“黑七”劳师远屯大加赞赏,对“黑七”提出的部队武器、装备等请求满口答应,作为余主席的“新年礼物”,当场下令拨给“独立14团”全新ak-47步枪30支,被装50套。
驻景栋的中缅联合专案组前方指挥部接到情报后判断:领导也见了,武器和被装也到手了,这下“黑七”该动身押运毒品返回大其力了吧?
“蝈蝈”指挥的大其力侦察组立即进入一级响应状态。
不出所料,12月27日,两台大卡车和一台越野车,均悬挂“独立14团”的专属车牌,离开班卡,朝大其力方向驶去。然而,“黑七”本人却留在班卡,并未随队而行。
毒品究竟在哪里?每台大卡车的核定载重量都是10吨,要混入500公斤左右海 洛因,易如反掌。而且,“黑七”在班卡的这些日子,带领他的随从们频繁出入其“干兄弟”开设的“鸿泰商号”,起先,毒品就藏在“鸿泰商号”的仓库里。有没有可能,毒品已经被“黑七”的随从们,利用班卡侦察组的侦察死角,偷偷转运到了卡车上?而“黑七”不随大卡车出发,恰恰是因为毒品就在卡车上,如果运毒卡车被缅政府军截获,“黑七”完全可以借口是他的下属私自贩毒,从而洗清自身的贩毒罪行?
驶向大其力的卡车已经上路,留给专案组研判和作出决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蝈蝈”对着地图和笔记本电脑屏幕冥思苦想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通过绝密通道向前方指挥部报告:从班卡到大其力,道路状况极差,大卡车绝不可能一天之内赶到大其力,很可能会在途中停下来留宿一夜;在班卡通往大其力的道路上,共有缅政府军的3个检查站。基于上述情况,“蝈蝈”建议,缅政府军的第一道检查站,对大卡车不用进行严格检查,制造一路顺风的假象,待卡车留宿时,想办法派人抵近侦察,确认车上有无毒品,如果有毒品,就地截获,如果就地截获有困难,就放到缅政府军的第二道检查站,出动重兵,将其截获;如果没有毒品,后边的两道缅军检查站,对其放行……
前方指挥部果断采纳了“蝈蝈”的建议。
“独立14团”的卡车在缅军第一道检查站停下后,带队军官主动向缅军报告,车上拉的是炸药和被装。缅军检查官对其大加申斥,告诉“独立14团”的带队军官,炸药是危险物品,必须提前申报才能上路运输。“独立14团”带队军官反复恳求并对检查官施以小恩小惠之后,缅军检查站的官兵根本没有登车检查,挥手放行。
当天晚上,声称运输炸药和被装的“独立14团”卡车驶入小勐拉,打算在这里留宿。小勐拉侦察组派出精干力量,贴近侦察后确证:车上没有毒品。
中缅联合专案组依计而行,命令缅政府军的后续两个检查站对卡车放行。
很显然:这是“黑七”精心策划的探路行动”。他想试探缅政府军对悬挂“独立14团”号牌的车辆,究竟会检查到什么程度?运输炸药也是“黑七”精心安排的,他想试试,对未经“申报”就私自上路的“危险”物品,缅政府军会不会悍然扣留?
运送炸药和被装的卡车安然抵达大其力,在“黑七”看来,缅政府军对余主席的部队应该是比较“客气”的。
然而,“黑七”还是不动!新年前,余主席要召开“新年团拜会”,“团拜会”之前,还要召开“2017年总结表彰会”、“2018年军政形势研讨会”、“2018年第一季度各项工作推进会”……急得各路侦察员纷纷抱怨:“这些家伙,啥也没学会,就学会开会了。”
“蝈蝈”他们等得双目赤红,急火攻心,度日如年。
2018年的新年如期来临。
在此之前,袁姐秘密把我接到公安医院,详细地进行了孕期检查。我腹中的胎儿已经发育到第12周,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袁姐把我送到谢晓兰家的单元门前时,我说:“袁姐,我有个请求。”
袁姐干炼利落地吐出一个字:“讲!”
2018年的新年来临了,跨年之际,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妈妈新年好,粒粒新年好,阿香新年好,宝宝新年好。”
我大声地把短信念出来给谢晓兰听。谢晓兰激动地说:“能把电话打回去吗?我跟卫国说两句话。”
我黯然摇头:“是个虚拟号,打不回去的。”
只有我知道,这条短信息,不是来自“蝈蝈”,而是来自袁姐。这就是我去孕检那天,我对她提出的,小小的请求。
2018年1月3日晚,班卡侦察组报告:“黑七”要动了,这次是真的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