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三骑着马跑近前,才发现这小子骑马比马还累呢,额头上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绺绺的,满脸掩饰不住的得意:“强哥,我骑得还可以吧?”
“嗯,还不错!”任自强满意的点点头:“你看到柱子了吗?”
“柱子?!”陈三一愣,回过头看看,讪讪一笑:“强哥,我光顾骑马了,没注意他。”
“走,去看看他,别出啥事?”任自强一拨马头,向来路跑去。
两人往回跑了两公里多,才看到刘柱子骑着马远远飞奔而来,一边跑还一边挥手。
“吁…”两人同时勒住马,停下来等他。
“哈哈……强哥,仨儿,我学会骑马了!”刘柱子灰头土脸,衣服也扯破了,像是在尘土了打了个滚,但依然难掩兴奋。
“柱子,没受伤吧?”任自强一看就明白他肯定掉下马,忙关切道。
“嘿嘿…,没受伤,只要能学会骑马,摔一跤也值!”刘柱子骑在马上得意的手舞足蹈。
结果乐极生悲,不知道碰到身上哪儿,顿时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趴在马背上:“嘶……!”
“柱子,没事吧?”任自强和陈三不约而同问道。
“没事,没事!”刘柱子忙不迭摆手,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不小心碰到蛋蛋了!”
“哈哈哈……”任自强和陈三闻听忍俊不禁。
正笑着,‘噼里啪啦’,几滴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三人抬头看天,只见乌云翻滚已来到头顶上空,而且远方东边天空中雨脚如麻,这是明显要下大雨的节奏。
“强哥,这才走了不到一半路,到保定府还远着呢,要不咱们到前面陈庄避避雨再走吧?”刘柱子建议道。
“唉,看来人不留客天留客,老天爷不让咱们回呀!”任自强叹了口气,只好从善如流:“头前带路。”
“驾!”刘柱子一马当先。任自强和陈三催马跟上。
陈庄是个不大的集镇,回保定府的一条主路横贯东西,一眼能从这头看到那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路两边摆摊的,卖杂货的各式商铺和饭庄都有。
集镇东边屋舍整齐大气,一看就是有钱人居多,西边则是有些破败的房屋和草房。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句顺口溜:模范不模范,从东往西看,东边吃烙饼,西头喝稀饭。
眼看要下雨了,三人冲进陈庄时,路边摆摊的正忙不迭收拾各自货物。
前面一百多米的街道中心,围了一大圈人,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并伴随卖力的吆喝声:
“各位乡亲父老,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说得都是一些走江湖卖艺的场面话,这些场景对任自强不陌生。
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场地中间有两女子刀来枪往正耍得热闹,但耐不住要下雨了,看热闹的人群正在慢慢散去。
而且看得人多,掏钱的却没几个,有个端着铜锣向看客要钱的小女孩满脸无奈和沮丧。
“强哥,这是咱们叫花子里的‘武搭子’在卖艺呢!”陈三看到卖艺的引起任自强的好奇,在旁边解释道。
“嗯!”任自强点点头,他知道这些走江湖卖艺的也是叫花子,看看情形若有所思道:“看来他们今天要白忙活一场了!”
“那没辙,谁叫天公不作美呢!”陈三附和道。
“强哥,咱们就在这儿歇歇脚吧?”刘柱子停在一家‘四海饭庄’门口高声喊道。
“好!”任自强自无不可。来到这时代半个月,他对民国的衣食住行等日常消费还是小白一枚。
来到饭庄门口下马,自有饭馆里的店小二上前笑脸殷勤相迎:“三位爷,里面请!”
服务周到真是没说的,连三匹马都牵到马棚下照顾得好好的,还安排人帮着刷马喂水喂料。
当然,这也是刘柱子极为大方的打赏了一块大洋的缘故。
“柱子,你先去买身衣服换上。”三人就刘柱子灰头土脸,衣服也刮破了几个口子,实在有损形象,任自强有点看不过眼。
交代完后他又想起那几个卖艺的,既然碰上了能帮一点是一点,又吩咐道:“顺便给那几位卖艺的一些钱,要不他们今天吃饭都成问题。”
“明白,强哥!”刘柱子夹着个腿,走路一颠颠的领命而去。
“陈三,我先去洗把脸,你看看饭馆里有啥好菜,让他们尽管上,今天咱们好好吃一顿!”
这些天,他吃叫花子们做的饭都吃够了。虽说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食材,而且油水够足,可味道强差人意。他们就那水平,勉强不得。